这一想,又惊觉一别之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又是好一番惆怅。
因此顾白蔻魂不附体上完台阶,却是一个平台,平台后依旧是一道汉白玉台阶。
如此反复,也不知上了多少台阶多少平台,终于走到一处殿堂。
两旁百官侍立,城主屹立在上,也是好大威仪。
顾白蔻只是恍然,抬头看着城主,定了定神,方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两位小友,真是青年才俊呀!”城主含笑道。
“城主谬奖!”顾白蔻听见自己的声音,心中也是好生诧异,不知是怎么自动说出声来。
此时城主赐座与他二人,炎冷月却不知何时不见了,城主便殷切嘱托,勉励二人精诚合作。
顾白蔻心情恍惚,只听得城主的声音嗡嗡地在殿堂中回响。
“……俗言道,民以食为天,一座城中的饮食水准就代表了经济水平……”
“本城主治理得原固城歌舞升平安居乐业,还望你二人赛出水平,一展原固风采……”
“大赛是一个良好的平台,你二人要善加利用……”
顾白蔻听得一段一段地,时不时地走神,满心里只是惦记炎冷月。
倒是云湖,发自内心地把城主的话听进了心中,一腔热血上涌,只待好生报答城主一番信任。
顾白蔻却不知,原来早在登上殿堂之前,已有人将炎冷月和煮鹤一道拦下。
原来城主召见的只是他二人,随从人等哪里有资格晋见?
倒也不曾怠慢,齐齐整整的摆上一桌子果菜来,又令人倒酒奉上。
炎冷月素日也知道煮鹤在顾府有些面子,此时与自己同座,未免就起了戏弄之心。
“哟!这不是顾公子的大管家吗?怎么今儿得闲?”炎冷月便满面堆上笑来。
煮鹤深知顾白蔻与炎冷月那一番过节,越发要给顾白蔻撑面子,派头摆了个十足。
此时招待二人的清客也是奉承了半天,夸得顾白蔻一朵花相似,煮鹤听得尽兴,只觉得身在云端。
这也是煮鹤职场生涯的最高峰,众人捧着,美酒品着。
奇瓜异果,自有美人纤纤素手细心削了皮切好,银叉儿叉了递上。
素日操心顾府一大家子人,哪里这么轻闲享受过?尤其是在炎冷月面前,又替顾白蔻绷了一回面子!
炎冷月也是看出了煮鹤的心思,只是逗他,百般的奉迎。
因此到得顾白蔻云湖二人出来,煮鹤恨不能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一见顾白蔻,煮鹤连忙迎上,笑得满脸灿烂。
顾白蔻眼中哪有他?一双眼倒象隔了千山万水,只是怅怅的看着炎冷月。
炎冷月这时也没心思管顾白蔻,拉住了云湖,咭咭呱呱也不知说的什么,小鸟儿似的语调轻快悦耳。
顾白蔻一按胸口,只觉得气息上涌,心中不由得一惊。
唯恐在城主面前失态,顾白蔻连忙携了煮鹤回府,一路上只是闭目养神。
煮鹤本来一腔子兴头上的话要讲,见顾白蔻一脸困乏,只得忍下。
只是回想今日之事,实在是面上有光,倒乐得觉都快要睡不着。
煮鹤这几日歇得甚爽,暗想出这一回远门,也算是对他平常劳累有点补偿。
临到出发之前,又美美的沏了一壶好茶,向廊下逗了一回画眉鸟、黄豆雀。
又慢慢伸了个懒腰,从廊下亲自取了他心爱的画眉鸟,慢慢踱了出来。
清晨阳光正好,园里花朵飘香,空气轻盈地充满了他的肺。
煮鹤托着鸟笼儿踱着方步,慢慢地走到顾府大门前,后头十来个小厮跟着扛箱笼。
开玩笑,鹤大爷出个门,容易吗?
煮鹤做了个深呼吸,跨出了顾府大门。
似乎哪里不对?
门前哪来这粗头笨脑的几辆车?
顾丁香与甜儿怎么又假作小厮打扮?
煮鹤一激灵,直把鸟笼往身后藏,那头顾白蔻已经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煮鹤,你带这么多东西,打算放哪?”
“这这,这不是怕服侍不周到么?”煮鹤磕磕巴巴地说。
“用不着,你捡要紧的带点就成,两人一辆车,你还得和人凑着坐。”
顾白蔻满脸苦笑,摇着头直叹气,想不明白煮鹤怎么如此不在状态。
“捡要紧的给我留点,其它全拿回去!”煮鹤忙吩咐跟着的人。
“鹤大爷,什么是要紧的?”几个小厮忙问道。
“日常要用的。”煮鹤溜了一眼顾白蔻,见他脸色不好,哪里敢多言?
几个小厮便猜度着搬了只箱子,又见一名官差走来,引着他将东西放到了一辆车上。
车中这时早已端坐一人,煮鹤哪里识得是杀手阿大?大模大样的便上了车,将腿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