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武看看莲歌儿那羞涩和渴望的神情，感到了一阵内疚。他暗暗埋怨自己，从前一向沉稳内敛的他，今天这是怎么了，面对姑娘的表白，竟然心旌摇摇了。甚至有点儿轻佻了。她瞬间的脸红，真的很好看，他真想多看上几眼。

两个男人你一盅我一盅的喝着、聊着，大半天的时光过去了，看看外面暮色来临，张嬸让莲歌儿去厨房准备晚饭。军武拿起礼盒，郑重地交给了张叔。

“呵，你当兵挣不了几个钱，干什么买这么多东西？”张叔接过礼盒，笑着，就在这时，院子里有人喊：“张叔，公社来通知了！”

“好了，知道了。我马上去！”说完，告诉军武：“你先吃饭吧，我到大队部，一会回来陪你。”

莲歌儿撑了一盏油灯为军武端来了饭，一盘鸡肉，一盘鱼肉；一碗小米粥，一碟凉拌茄泥，一碟芫荽绿椒，两张热气腾腾的油饼，香气扑鼻。盛饭的碗碟是棕色的粗瓷，笨拙的，端在手里，却是沉甸甸的结实。

此时，他已是饥肠辘辘，赶紧用筷子搛起一块油饼，大口咬下。莲歌儿扑哧一笑：“你慢点吃，小心咬了舌头。”

军武嘴里嚼着油饼，嘟囔着问：“咱们这儿还没电灯，黑灯瞎火的真别扭。”

莲歌儿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顾上再说话，他吃了一口绿椒，咀嚼了两下，辣得他哎哟叫出声，咝儿咝儿吐舌头：“好辣，真辣，原来这是辣椒，我以为是青椒。”

莲歌儿捂着嘴轻笑：“刚才忘说给你了，这是朝天椒，很辣的。你说的青椒是灯笼椒吧，那个不辣，但是咱们老家没那种灯笼椒。”

“你们吃的菜都是自己种的？”

“当然了，粮食也是自己种的。不像你们吃的军粮，是别人种的。”

军武细细品尝，饭菜的味道果然不一般，当时农村没有开放，吃的都是无污染的纯绿色食物。

饭后，莲歌儿舀来一盆热水让军武洗漱，还佯作居高临下状：“混小子，刚才我表白了一句，你怎么什么也不说呢？全不知人家一片心。”

军武越发觉得莲歌儿单纯可爱，着人怜悯，瞅瞅屋子里没有了别人，便问：“张嬸呢？”

“她领着弟弟妹妹到后院串门了。莲歌儿回答了他，随后骂道“大傻瓜，这事儿都看不出来？”

“你叫我什么？”

“大傻瓜。”

“我怎么成了大傻瓜？”

“家里人离开，是想让我们亲热亲热……”

“哦！”军武假装恍然大悟。

此时，莲歌儿眼睛亮亮的，定定地盯着他，盯得他心里发毛。他问：“你干什么盯着我？”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莲歌儿的声调里显出些伤心。

“没有哇！”军武矢口否认，又自作多情地表白道：“我在部队晚上睡不着觉，就总是想起你……”

“真的？”声音里分明有些惊喜。

“嗯。”

“那……你过来！”莲歌儿高高地挺起了胸脯。

“嗯？”军武以为她要自己拥抱她，就顺从地走了过去。

“儿子啊，来，吃奶！”莲歌儿像是焕发了野性，一下子就解开了上面的衣扣。

军武晕了，晕得几乎忘乎所以，上前就按住了那儿……

“想吗？”莲歌儿看到他情不自禁地往下面摸索，柔情地问道。

“想。”

“想也不行。”姑娘一下子醒悟过来，变得冷静了：“一会儿他们回来，我们会来不及穿衣服的。”

军武再次要求：“可是我想得难受呢！”

“那也不行！”莲歌儿眼睛旋即暗下来，“爸爸妈妈不许的，他们说过，这个世界乱哄哄的，负心的男人也不少。嗯，实在难受，吃它一口吧！”

莲歌儿再次解开了怀，密密的眼睫毛低垂，盖住了眼睑。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身子一动不动，似一幅剪影。她好像在琢磨军武的表现，又似乎心不在焉。她的样子真美啊！军武无端想起两句改编的诗：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接着问：“你爸爸妈妈是不是管你很严？”

莲歌儿点点头：“就是管的不严，女孩子也得守住自己。若是他们知道我们干了那事，一定骂死我了。”

“莲歌儿，你这个年龄不该总待在乡下，我带你出去走一走吧，看看外面的风景，”军武认真地说。

莲歌儿却摇摇头，似嗔似怨地瞟了他一眼：“你想得太简单了，你还不是我的什么人，我怎么好随便跟你走。”说罢，扭身出了屋门。

“我该回去了！”军武随着莲歌儿来到院子里，两个人仰望星空，繁星闪烁。农村不通电，放眼看去，整座村庄笼罩在黑暗中。附近人家，散出星星点点的亮光，灯火如豆。远处传来蛙声蝉鸣，好一幅宁静的乡村夜景。

“来，抱抱！”莲歌儿走近了他，两个人拥在了一起。

军武被她这一拥弄得心乱如麻，一颗心莫名其妙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