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郭科长十分教练，听了军武的要求，既不当场否决，也不立刻答应，而是沉吟起来，“这事儿，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不过，事儿，没这么办的。我们从来没为现役军人承诺过接收对方。就是部队的干部也不行。”

军武听了郭科长的话，心里立刻有点儿凉了下来。这时，那个杨干事却不耐烦冲他挥挥手，“呵，你以为写一篇稿子就能找份工作，哪有那好事儿。走吧走吧，科长正忙呢！”

妈的，我与科长谈事儿，你插哪门子话？军武不由地生气了，心想，在这关键时刻，自己可不能受他的干扰，于是，又用了一股粘乎乎的劲头儿哀求道：“郭科长，求您了！”

“粘什么粘？走走走！”这时，那个杨干事又催促他离开了，看那架式，军武再不离开，他就要来拽他了。

郭科长看到军武可怜兮兮的样子，没有理会杨干事的粗暴，而是慢悠悠地说道：“军武同志，这事儿，有点出原则。嗯，既然你态度诚恳，等总指挥开会回来我请示一下……”

虽然是模棱两可的话，却也没让军武绝望。相反，这个直性子兵听到郭科长这样答复自己，心里就怀了十分希望。他知道，郭科长能够找自己谈话，一定是总指挥同意的，或者是亲自授意的。既然总指挥对自己有了好印象，那么，郭科长请示了，总指挥就不会拒绝。况且，出一纸证明，不过是举手之劳，又不担什么责任。

“军武同志，你就听我的消息，好吗？”郭科长不再说别的话，看来，他要结束这场谈话了。

“嗯，郭科长费心，我干活去了！”军武说到这儿，又立正站好，向郭科长行了个军礼，算是致谢。

“走吧走吧！”杨干事像个催命鬼似的，又在那儿催促他来。

“杨干事，再见！”军武没有给杨干事敬礼，只是招呼了一声。

走在静静的走廊里，军武心里五味杂陈，不由地想起了“乘兴而来，败兴而去”那句话。本来，他兴冲冲赶来，是要听好消息的，没想到，自己美丽的幻想一下子就变成了肥皂泡……看来，从农民跃升为国家职工，真比登天还难啊！唉唉！这一身可恶的军装！

不过，也不能怪这身军装，如果不是现役军人，他能有探亲的机会吗？没有探亲的机会，他能来新疆吗？如果不来新疆，他能遇到郭燕吗？

回到工地上，高班长以为宣传科找他谈了话，一定要上调高升了。就劝他回帐篷休息，不要跟着干活了。军武开始还不好意思，还想抡起大锤再多砸几块石头，可是一想，如果郭科长请示失败，自己就得滚蛋了，干这活儿还有什么意义？于是，假意推辞了几句，随后就扔下铁锤，回到帐篷里休息了。

其实，回到帐篷里也无事可干，又无书可读，没有收音机可以听，只得一个人站在帐篷窗口前，呆呆地看着工地上挥汗如雨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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