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集中精力开车,阿衣古丽摆弄照相机,军武无语,驾驶室里就沉静了。军武觉得困了,眯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发出了酣声,可能是他的鼾声,或者是睡相不雅,他听到阿衣古丽哧哧笑了几声,然后就昏睡过去。等到车子的颠簸将他震醒,车子进入了一个像是城郊的地方。
啊,对不起,睡着了!军武抱歉地说了一声,顺势打了个呵欠。
“你睡觉半天了,才说对不起……”阿衣古丽嘻嘻笑话他,“再不醒,就进大沙漠了!”
“大沙漠?”军武笑了笑,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抬腕一看表,啊!六点钟了。
六点钟,在内地已经是晚上了。可是这儿,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上……
看到军武疑惑的样子,司机告诉他:“我们这儿是新疆时间,与北京时间有两个小时三十分的时差呢!你的手表没拨过来么?”
“呵呵,没来得及呢!”军武连忙拨动起手表来,其实,在乌鲁木齐,他就听广播里提醒:现在是新疆时间*****,但是一直没拨表校对时差。看来,为了方便,得顺应这儿的计时了。
“这儿是运输站,我要去手续了。”司机说着,示意军武和妹妹下车。
军武下了车,看到附近都是密集的干打垒平房,远处,显出楼房的轮廓来,直觉告诉他:库尔勒到了!
“那边就是库尔勒吧?”军武指着远处的楼房,问阿衣古丽。
“是啊,如果你着急,就去抓紧安排住宿吧!”她竟然劝他离开。
“不着急。”军武心想,这位好心的司机免费把自己拉到这儿来,自己还没表示谢意,怎么好意思贸然走开。
“这儿的住宿很紧张。”阿衣古丽劝他:“你要是不抓紧时间,旅社里没有了床位,你就得露宿街头了!”
“床位有那么紧张?”军武反问她。
“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提醒了你。”阿衣古丽见军武不听她的劝,有点儿生气了。
“可是,你哥哥他……”军武暗示自己没与司机告别呢!
“唉唉,你还管那么多?他去办理手续,要半个小时才能完事。”阿衣古丽说,“等他回来,你转告你的意思,行了吧?”
“那……这是我的一点儿谢意。”军武掏出了两包黄金叶香烟递给阿衣古丽,“麻烦你转交。”
“嗯。”阿衣古丽笑着接了过去,接着却问道:“哥哥的礼物我转交,可是,我的呢?”
“怎么,你……”军武楞住了,一个姑娘家,怎么能伸手向陌生人索要礼物呢?再说,我是坐了你哥哥开的车,我凭什么感谢你?
“呵呵,你以为,自己只是搭了我哥哥的车,感谢我哥哥就是了。我没有资格索要你的礼物。是吧?”
军武心里想,你说对了!
“可是,如果我不给你空出驾驶室那个位置,你能上来车么?”阿衣古丽有点儿强词夺理了。
呵呵!军武微微一笑,觉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送她什么礼物呢?他的行李袋里倒是还有纱巾,可是,那是送给三哥的。他怎么也舍不得送给这位萍水相逢的小姑娘。再说,那些纱巾让他在半路上送来送去的,已经没多少了吧!
“哼哼,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就算我不欠你人情,我这么可爱的样子,你就不想送我点儿什么吗?”
“阿衣古丽,你真的很可爱。”军武不想太尴尬,决心忍痛割爱,连忙打开行李袋,打开了装纱巾的盒子。装纱巾的盒子共有三个,一个盒子装了十二条纱巾;他打开第一盒,那儿空了。他只好打开第二盒,掏出一条粉红色的,送给了阿衣古丽。
“红色纱巾,牙克西!”阿衣古丽亲吻了那条纱巾一口,随后上前拥抱了军武。
一条纱巾,值得吗?军武接受了她的拥抱,心里想。不过,送出了纱巾,他的心放下了。他最担心的事情,是阿衣古丽不能转达自己对司机的谢意,转交送司机的礼物。现在,既然她接受了自己的礼物,那么,她就一定能够把自己的谢意转达给那位司机师傅。
“解放军哥哥,如果有缘,也许我们还能相会。”阿衣古丽最后握了他的手,两个人分手告别。
离开运输站,军武顺着阿衣古丽指引的方向往市区走,沿途看到路旁的平房里住的都是维吾尔族人。他看到每个家庭的院落里有男人、女人、孩子、狗,就是看不到一家是他熟悉的汉人的身影。走到邻近市区的路旁,他本想打听一下旅社在哪儿?两个维吾尔族男人只是摇头,意思是听不懂他的话,军武觉得非常恐惧,心想,这儿语言不通,遇到什么事都不方便。如果哪个院落的狗窜出来咬了自己,可能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吧!有些穷酸文人总是说什么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那是他们没有冒险的经历。要是他们经历了军武的偏远荒僻之行,恐怕就不会发此高论了。
来到街市中心,总算是看到了穿了军装的兵团职工,一问他们,才沟通了语言信息。他们告诉军武,不远处是农二师的招待所,干净卫生安全,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