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凌晨时分军武才觉得昏昏睡去。一阵功夫,自己好似自己飘落在一个黄沙万里的荒芜之地。他惊恐地怀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是孤身一人,三哥呢?苏政委呢?他们去哪里了?这是什么地方?由于恐惧,军武不停地大声尖叫着呼喊着三哥和苏政委的名字。直至嘶声力绝,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两脚发软,自己无力地瘫坐在沙土上。
仰望天空,猛烈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照射在他的身上,惊恐、焦躁和干灼充斥着他,此时喉咙已是干渴难忍,泪水早已干涸。
他勉强想让自己站起来,可是两腿不听使唤,就像僵死一般。他又一次地恐惧起来,使劲地敲打着双腿,但毫无作用。由于极度绝望,头脑变得麻木。
突然从远处传来声音,由远至近,是低沉的哭泣声,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他毛骨悚然,不禁向传来声音的方向定眼望去,依然只是黄沙一片。一定是幻觉,他安慰自己。
不过,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隐隐约约看见在黄沙的天尽处,像是一群人在向自己这边缓缓走来。他们排列整齐,步履轻盈,个个白盖披头。原来是支送葬队伍。这种穆斯林的葬礼,军武在县城见过。他们不断地向着军武所在的位置靠扰,军武使尽浑身的力气躲避,可是依然动弹不得。他放弃了挣扎,像个木雕泥塑般呆愣的瘫坐沙土上,打着冷战,任凭他们走来,冷汗湿透全身。
只见前面几排是一身青衣女子飘渺而至,后面跟随着好几排古代将士打扮的男人,不知是他们头盖白披,还是军武惊吓过度,两眼发白,根本没法看清他们的相貌。哀痛欲绝的哭声让人闻之悚然。
送葬队伍在他前面不足六七米的地方消然而过,他们似乎根本不知军武的存在,没人向他这边望来。队伍中间是一个由八人扛抬的棺材,棺材外观色彩斑斓,在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显得十分耀眼,棺木上的花纹也极为精致。他呆呆地望着他们一步步向西方向远去,然后神秘消失在冥冥的黄沙之中。
这时,烈日高照的晴天,突然风起云涌,一会儿工夫,狂风挟着沙土辅天盖地地呼啸而来。军武被迎面刮来的沙土无情地吹扫着,眼睛无法睁开,鼻子被吹进的沙土堵塞得难受,喉咙痛痒,忍不住猛咳起来。
“叮咚叮咚”的做饭声音把军武惊醒,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真的在咳嗽,喉咙干渴。他疲软地下了床,拖拉着身子,走去外屋。
一出门,三哥焦灼的表情,让他诧异。“怎么啦!做恶梦啦!”三哥望着睡眼稀松的他问道。
“是啦!刚才吓死我了,后来听到你做饭的声音,我才醒来。”
“是嘛!真对不起,我昨天晚上不应该抽那么多烟。这儿气候干燥,你初来,也许是上火了。”
“这都几点了,真是做白日梦。”军武看看手表,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强烈刺眼的阳光猛地让他想起梦中的场景。
他瞇起双眼,只听见三哥说:“这儿的人没有准时的作息时间,我陪着你,希望你彻底的放开。”
“军武,梦见什么了?”三哥十分好奇地望着他,恨不得他能立即告诉梦境里的情况。
军武简单的讲述了梦境。三哥遗憾的摇了摇头,好象是实到一个新环境休息恶梦不太吉利。接着,军武又问,县城的维吾尔族婚礼对远道而来的客人没有特别的要求,三哥说什么要求也没有,无需做准备,军武不知三哥客气还是真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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