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军武的母亲就把军文刚刚放在桌子上的电文拿给了莲歌儿。
军武已回,工作婚事都妥。看到这几个简要的电文,莲歌儿也懵了,怪不得爸爸要与军文吵架。如果单从字面上看,这不就是说军武的工作、婚事同时在新疆解决了吗?
“大娘,这电报,是什么意思?”莲歌儿突然就委屈地撅了嘴,“军武在新疆又找了个姑娘吧?”
“不会吧?”军武母亲的口气并不坚决,“电报是他三哥拍来的。他是说你和军武的婚事吧?”
“我们的婚事不早就订了么?”莲歌儿不放心地反问道:“既然我们是订了婚的,三哥还说什么工作婚事都妥?一定是军武看到新疆姑娘漂亮,花了心,把俺给甩了!呜呜……”
“别哭别哭。”军武的母亲嘴上劝着莲歌儿,神情却是十分淡定。看来,刚才军文往家送电报一定是通报研究了电文的情况,预见了某种可能。
“莲歌儿,军武就要回来了,他是不是*,咱们一问就知道了。你干嘛这么悲伤?也许你这三哥的电报拍的有些糊涂呢!”大嫂看到莲歌儿的泪水,也来相劝了。
“他要是花了心甩俺,俺马上就死给他看……俺不愿意等他回来呢!”莲歌儿哭得更厉害了,话也说到了绝处。
“莲歌儿,可别这样。咱们没见到军武,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你就是寻短见也不值呀!别说军武不会干这事儿,就算是真的,娘这儿还有一关呢!我就不信他不回这个家了!”军武母亲的话总算是慷慨激昂起来,给了莲歌儿一点儿情感的安慰。
大凡是有了事情,女人们在一起不是哭诉、就是议论,全没有行动的意识。只有男人们,面对棘手的问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应该干什么?
张叔与军文吵了一架,虽然在人们的劝解下总算是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但是吃亏的还是张家。尤其是自己一个村支部书记,如花似玉的女儿竟然受到了这种不公正的待遇,岂能善罢甘休?当前,他之所以没有施展自己的权威,主要是情况不明。如果确认军武甩了女儿是事实,那么,他这位张支书可不是人们几句话就能劝阻了他的报复行动的。
为了将情况弄清,他觉得有必要到邮电所里去一趟。军武在家时,因为那封电报的事,他打个长途电话就问清楚了情况,现在,何不利用这现代化的通信工具,把眼前这桩公案弄清楚呢?当然,这要花很多钱,特别是长途电话打到新疆那么远的地方……
可是,为了解决燃眉之急,顾不得了!
他知道军斌在新疆的工作地址,来到邮电所就告诉他要打新疆的长途电话。邮电所长吃了一惊,不知道这位村官因了何事竟要打这么长途的电话。好歹顺利,邮电所长摇了一阵电话机,德州那边接通了。德州说:这电话接通大概要半天,能等吗?
“等!别说是半天,就是一天我也等!”张支书掏出了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心想,我这揣了一盒烟呢!我就不信这一包烟抽完还接不通电话?
张支书坐在邮电所营业部的凳子上等着,不时地听到邮电所长催促电话局接线的速度。大概到了中午,邮电所长的老婆已经准备好午饭了,电话才接到乌鲁木齐。
等到邮电所长一家人吃完了午饭,长途电话终于接到了新疆且末县,然后转到了东方红公社。
“东方红公社接通了,请问要找哪个接电话?”话筒里传来了远方的呼叫。
“找公社的领导接电话。”张支书大声说道,心想,这种事情就得问领导。
“公社邓书记来了,请讲话!”这个半天接通的长途电话终于接通了终端。
“喂,你是东方红公社邓书记?”张支书第一次这么远与人讲话,心里不免紧张了点儿。
“我姓邓,请问你是哪儿?”
“我是山东德州郊区军庄支部书记老张,我想调查一件事情……”
“呃,张书记,你想调查什么事情?”邓书记很客气。
“你们公社的军斌前几天给我们这儿拍来一封电报,说是他弟弟军武在你们那儿找到了工作,订了婚?我们组织想了解这件事……”
“呵呵,找没找到工作,我不太了解。不过,他订婚的事儿我倒是听人讲过……”
“那么,请告诉我,那个姑娘是谁?她家是什么家庭出身?”张支书说着说着,就流露出了阶级斗争的腔调。
“嗯,那姑娘,叫阿瓦古丽……不过,她出身很不好。她父亲是个现行反革命!”
“啊!”张支书听到这儿真得惊讶了。心想,这军武是一个解放军战士,他怎么抛弃了莲歌儿这个村支书的女儿,找了反革命分子的女儿订婚呢?就凭这一点,他的脑袋也是出了问题。看来,将来报复军家,这无疑又增添了一道政治砝码。
“张支书,打完了?”邮电所长见这位村官放下了话筒,实在是不理解,就为说这几句话,竟然花费了80多元钱!
80元?张支书一听话费数额,一下子懵了,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