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们要经过这里？”我问。

“当然。”树上飞得意地说。“皇帝派来找你们的人在这儿歇息过，我什么都听说了。知道女人长得漂亮，知道她和一个可恶的家伙连在一起……”

后面马车上的人跑过来看情况，树上飞就折断一块树枝掷向他们，树枝插在马车夫的衣服上，飘落的树叶落在他们身上，他们就吓得跑回去。

对付这么一个土匪，不会太难。

“你想要什么？不就是要钱吗？”拉妮想三下五除二把他摆平，不耽误赶路。

“我要什么？”树上沾沾自喜，“——跟我走，离开这儿，给我做老婆，过树林中的日子。树林中有动物，有花草，有溪水，有水果……要什么有什么，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树林中的月亮更圆更亮，树林中的太阳更大更红……做我的老婆吧，你会更幸福……每一棵树都为你长着青春，每一片树叶都为你写着健康……”

“呵呵，”拉妮笑了，“你还挺会说啊。是树林教会了你说话？但是树林没有教会你做人啊。”

“我们树林中人都会说，和动物说，和花草说，和小溪说，和季节说，练就了说功，日子才过得舒坦和快乐啊。”树上飞说。

他说完就从树上飘下来，坐到马背上，仰头看拉妮的脸。拉车的马也不动，车就不晃，人就不动。

这树上飞长得倒是挺白，但是五官却不太秀气，两道眉毛粗得就像两条黑色的毛虫，直直的挂在粗糙的皮肤上；眼睛像两个洞口，眼珠子仿佛两只老鼠转来转去；嘴很大，嘴唇好似两只手，张开来能捉住人。

“嫁人不是简单的事，不是说说就能来的，”拉妮说。“我刚认识你，以前也没有见过，你一见就想要我嫁你，——你是不是有精神病？我劝你还是带人快快离开，否则会丢了性命。”

我一直默默不语。

“怎么不可能？”树上飞说。“你要是不嫁我，这里的人就永远留在这树林里了。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我在树林生活就是等待这一天：有一个美女坐着马车来，然后嫁给我。可是以前我总是等不到。但是，我觉得天变了，地变子，这里的树变了，——一切都变得富有活力，神奇无比。连我也变了，变得漂亮多情！”

这个家伙也提到天地了发生了变化。

拉妮说：“嫁你我留在树林，不嫁你他们留在树林……好象我们没有选择了。”

“没有选择，必须听我的。”树上飞很自信。

他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点也不在乎我。

也许在他心里，我连个女人都比不上。

“我现在是他的，他走到哪带我到哪。”拉妮指指我。“不信你就试试看。但是我还没有嫁给他。我们正在去京城的路上呢，皇帝有令啊……”

“你给我住嘴！”树上飞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他走到哪带你走到哪？”树上飞这才转脸看我，眼光硬得像刀，要划开我的心。

拉妮什么都说了。我不想说什么。

但是做好了和他拚比的准备，

树上飞一挥手，缠在树上的无数根藤条就向我飞过来，把我捆住。

藤条像蛇一样，紧紧勒着我，要钻进我的身体里。

他在树林里，就是个神，连藤条都听他的。

“叫他走呀！”树上飞喊，“看他往哪儿走？”并得意地看着拉妮。

要是就这么几根藤条能捆住我，我就真的完了。

我一点也不能动弹。

“小伙子，反击啊！”后边马车上的跟车人喊。

拉妮就坐下来，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我还是不想动，因为危险没有真正的到来。

“还反击什么呢？”树上飞嘲笑地说，“他只差脚底长树根了。要是他脚底长出树根，那他保准是一棵漂亮的大树，会有很多的美丽长藤爬到他身上的，要是一片树叶是一只手，那么就会有无数只手抚摸他的身体，他会很享受的。”

漂亮的语言救不了他。

我开始反击了：“我变成了树，树根连树根，其它的树成了我的好朋友，我的朋友遍天下。可是你呢，恶毒的你呢，不会有朋友的！虽然你生活在树林，但是你是孤独的人。”

拉妮点点头：“说得有理。”

树上飞愤怒地瞪着我，虽然我被绑着，但是我能够说话。于是他挥了挥手，很多的树叶就从四面八方往我身上飞来，瞬间就把我包得严严实实。

树上飞以为这样就会叫我屏息而死。

但是我摇动旋转头发——只听“噼噼叭叭”一阵响，我身上的树叶连同绑住我的藤条就成了碎片向四下飞溅，落在马车的四周。

“这太精彩了！”拉妮喊了一声。

“这小伙子有神功！”后面马车上的人说。

“精彩？这叫精彩？”树上飞从马背上跳起来，落到地上，抖了一下身子，头上的碎树叶就飘落到地上。

他使劲踢一棵树，这棵树就移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