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站在一边，等着看皇帝和将军要做什么。

从马车棚的缝隙可以看到马车周围有很多穿着军装的士兵，他们武艺高超，是专门保护皇帝的，他们都有皇帝亲自发的免死牌，杀死人不用抵命。

看来，皇帝和李将军有重要的事情商谈。

但是在商谈前，皇帝有兴趣想看看女人。

夏芝却使劲压住被子，不叫皇帝看到。她怕皇帝再次把她带回京城，失去自由。

越是看不到的东西，就越想看到。

皇帝干脆双手来扯被子。

他从小被惯，百依百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做什么，谁都拦不住，想要什么，也没有人能挡住。

可是现在，是哪个不识抬举的女人不想叫皇帝开心一下，拿性命开玩笑？

李将军看皇帝得不了手，就急出冷汗。他知道夏芝最怕别人呵痒，就靠前，伸出手来，隔着被子用手指捅她的腋窝，她就笑。一笑就没有劲，皇帝一下子就把被子挣开了。

但是她不想叫皇帝看到她的脸，背对皇帝。

我用拿扑克的手，对着她的脸划过，她的脸就印上了花花绿绿的扑克图案。

“哈哈！”夏芝看到一张扑克牌在脸前划过，知道脸上会有扑克图案，这样皇帝就认不出她了。

“笑什么？”皇帝不解。

他好久没有听到女人笑了。女人在他面前从来不笑。他一直以为笑是一种力量，女人之所以不笑，就是要把笑转化成爱的力量。当他和女人上床，和女人*，女人就特别卖力，使劲抱他，好象一个机器，要榨干他的血液，耗尽她的精力。而现在突然听到笑声，叫他惊谔，叫他新鲜，叫他不解。

夏芝却猜不透皇帝的心思，突然转过脸……

“啊！”皇帝被夏芝的花脸吓了一跳，身子突然颤了一下……

只听“呯”的一声响，好象钢丝崩断，皇帝一下子滚到一边。

“皇上！”李将军高叫一声，爬过去拉皇帝。

马车棚外的士兵丝毫没有察觉车棚里的异样，仍然呆呆地站在那里警戒。

但是皇帝推开了李将军。他不习惯别人动他的龙体。他的动作，他的声音，甚至是他的咳嗽，哈欠……都是叫别人听的，都是完美的，别人都得服从。

刚才滚的动作，李将军都应该赞美，他莽撞地去扶皇帝，皇帝心里一点也不高兴。

“轰！轰！”天空响起了沉重的雷声。

可是天却睛着，也没有雨。

皇帝指着夏芝：“你是人是鬼？”

“回皇上，我是人！”夏芝看把皇帝吓成这样，急忙跪下。

虽然夏芝伺候过他，陪他吃过饭，陪他说过话，甚至陪他睡过觉，但是皇帝已经不记得她的声音了。

“可是你的脸为何画成这般模样？”皇帝疑惑。

再看看李将军，他的脸上也是花花绿绿的，全画着麻将牌。

皇帝又是一惊。

然后就放声大哭！

他自打记事起，就没有哭过，因为他接受不哭的教育，哭的神经麻木了，想哭也哭不出来。现在意外的惊吓像把刀子，割开了他尘封的感情，哭的大坝一下子垮塌了，眼泪就像河水一样冲出来。

马车棚外的士兵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听皇上哭得欢畅，哭得痛快，听上去就是自愿的，所以他们没有必要大惊小怪，就站在原地发呆。

“皇上！皇上！”李将军的夏芝异口同声地唤着。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皇帝的哭声像小船，要把他载到大海里；皇帝的哭声像小道，要把他带到小溪里；皇帝的哭声像孩子，找大人，找爹妈。

“坏了，坏了，坏了……”皇帝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喃喃地说。

李将军和夏芝跪着，也不敢说话。

“好不容易系在我身上的线被挣断了……”皇帝自言自语，“可惜啊！”

“皇上，什么线能叫您这么伤心？”李将军安慰他，“我去给你找一些来……”

“找一些来？”皇帝埋怨道，“这些线你是找不来的！——是爱的线，是牵着臣民的线，是牵着二皇的线，甚至是牵着三皇的线……可是都被扯断了，扯断了。那么多人的努力都白费了……”

“皇上，你叫人恋爱百次就是在编织你的绳子？”李将军很聪明。

皇帝默不作声。

他突然扑向夏芝，抱着夏芝亲吻。

也许他认出了她。

也许她对皇帝施用了阴功，叫皇帝舒服而冲动。

我用拿扑克的手对着皇帝的脸比划了一下，皇帝的脸上也花花绿绿了，惹得夏芝“扑哧”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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