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这么长的时间?”姗姗问我。
她已经躺在床上,身边放一个枕头,好象是给我准备的。
炕上放几床被子,主持就在一边已经睡了。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他会算,那只是他自己说的,算的对,别人说他瞎猫碰见了死老鼠,算错了,就说他是骗子。
他已经打起了鼾,声音好象一支断断续续唱不完的歌,陪着这寂静的夜。
我没有吱声,悄悄躺下。
等了一会儿,绳子女人也没有进来,她在外面看着,少年已经跑走叫人去了。
“你真喜欢桃儿?”姗姗问我。
我问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把手伸给我:“你会算命不会?看看我能不能找个男人?”
我没有动她的手:“什么都看不见,算什么算?”
她就把被子从上身移开,祼着雪白的身子:“你真看不见,假看不见?——听说功夫好的人,晚上看什么都清清楚楚。你的功夫特好,绝对看见我……”
我挣被子蒙了头:“真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把被子从我身上扯下来:“看不见就看不见,不要蒙头了!——我真希望外面下雪,再刮着西北风,那时躺在这里,炕上暖暖的,再叫男人抱着,真的很好……你抱着我吧……”
她就钻进我的被窝里,捉住我的手,放在她身上。
时间好象凝固了。
恍惚间,我好象躺在了妈妈的怀里,世上不再有争斗的战争,永远这么暖暖和和地躺在被窝里,享受爱情。
“大刚!”她轻轻地唤着我。“我喜欢鲁高。他宽宽的肩膀,抱着我真舒服——每晚都抱着我,就躺在这里。可是你杀了他……”
我安慰姗姗:“我不知那绳子是由毒虫编织而成的,也不知绳子能跑到鲁高身上,是他太靠近我了……我不想叫他死……”
姗姗突然爬到我身上,压着我:“他死了,你就是我的,你得代替他。你不准喜欢桃儿。她是个黄花姑娘。而我不是了,我是个老婆,只是没有孩子。不知是我的原因,还是鲁高的原因,反正就是没有孩子。我跟着你就会有的,是不是?”
她的身体轻轻地晃动着,手在我身上上下抚摸,找到一个凸起的东西,把它当成琴来弹,她就轻轻地唱起来。
突然,“咣”的一声,一块石头被人扔了在窗户上,吓得姗姗一下子从我身上翻下去。
我知道是那个少年叫人来了。
于是我掀开被子准备出去。
姗姗抱住我:“你别走……”
“我不走等着人家进屋?”
她才松开手。
这时,绳子女人撞进来:“来了很多人!”
二三十个人打着火把,站在棚子周围,那个被我扔进水里的少年披着棉衣,打着冷颤。
“谁打了我的儿子?猴子呢?”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问。他就是这帮人的头了。
“是我打了你的儿子。猴子死了。”我冷冷地说。
免不了要和他们打一架了。
绳子女人悄悄过来,往我手里放了一把剑。
剑太锋利了,免不了要伤人。我扔了剑,在地上拣起一根棍棒。
“绳子女人,今晚你拿出一百两银子,我就放过你们!”头说。
绳子女人急忙哀求:“山长,放了我们吧。猴子才死,鲁高也死了。我们把家里的积蓄都给你吧……”绳子女手里拿着一个盛银子的口袋,晃了一下,“我们就靠捉只野鸡和野兔来卖点钱,穷死了,还得养活好几口人……”
“为什么叫山长?”我悄悄问绳子女人。
绳子女人小声说:“山长就是大山的长官,是这个黑帮帮头给自己起的名字。他杀人不眨眼,你得小心才是。”
山长说:“银子是拿定了,打人的人也要带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就这么处理了。”
我从绳子女人手里抢过银子:“你们想得到这些银子,就必须从我手里拿去!你们要带我走,必须把我绑起来!就怕你们没有这个本事!”
我把盛银子的口袋往前一送:“来,拿去呀!”
山长一摆手,一个肥胖的家伙就上前,一只手捉住口袋,使尽浑身的力气也拿不走。
另一个家伙过来帮忙,三只手捉住口袋,也没能拉走。
第三个家伙“嚓”的一声拨出手中的剑,跳过来,对着我的手腕砍下来,我挥起棍棒挡开剑,还没有等他再挥起剑,棍棒就落到他的头上,他一下子栽倒了。
“上!”山长叫他的人一起上。
“你们要和我比剑,不绑我了?”我突然用力抽回口袋,两个拉住口袋的家伙就被甩出去了。
我用牙咬住口袋,挥起棍棒,对付包围过来的人:挑、捅、劈、扫,这些动作我运用得那么熟练,我也觉得很纳闷——我以前学过这门功夫?
不记得。
几个家伙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