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深巷,也传到了破庙里。叶青悠悠醒来,起来伸展懒腰,叫了一声“娘”,不想帐内无人回应,再叫两三声仍无回应,他便掀开帐帘进里一看,发现空无一人,再走进去一看,只见地上留有一封信和一个镯子,上面写道:“吾儿叶青,为报血仇,应习上乘武学,娘所学有限,授你有限,中州大侠兰剑飞,武功超绝,且与娘是至交好友,你拜入他的门下,好生学武,待得学成出师,自当横扫天下,纵横江湖,届时报仇有望,娘将远赴天山,居天山之上,等你报仇归来,再告天敬畏云家五百英灵!信旁一玉手镯,你到洛阳兰府之时,把它拿与兰剑飞看,他自会明白。娘走了,报不了仇,你永远不要见娘,忽念。”
叶青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过了良久,把手镯和信都收进了怀中,心想:“我娘走了,下一步我应该去洛阳兰府拜师学艺,学成出师,报了血仇,才不算辜负了娘这十五年来对我的一切。”
庙外忽然传来一阵竹杖敲地的声音,似是有人来了。叶青闻声出去一看,果见一人进了庙宇,却感觉哪里见过一般。
进来的人也看到了叶青,他身着破烂衣衫,满身泥垢,一头白发,是个苍老的乞丐。叶青思来想去,恍然大悟:这不是昨日我把买鱼的钱都给了他的老乞丐吗?”老乞丐同时认出了叶青,笑道:“年轻人,原来是你啊。”叶青道:“老伯伯,你怎么会在这里?”老乞丐哈哈大笑道:“我们这些当乞丐的,不就是四处乞讨,四海为家么?乞讨讨累了,便找个地方休息,恰巧现在老乞丐我是累了,便来这破庙休息休息。”
叶青点了点头,想从怀中掏出一两文钱给老乞丐的,可浑身摸来摸去,没有摸出一个子来,不犹苦笑道:“老伯伯,不好意思啊。现在我没钱给你。”老乞丐微笑道:“年轻人心肠倒是挺好的。咦......”他的目光捕捉到了叶青手上握着的玉手镯,登时眼眸中发出别样的神采,接着说道:“年轻人,可以把你的玉手镯借我瞧一瞧吗?”叶青看了看手上的手镯,思量了一会儿,颔首说道:“没问题,老伯伯,拿去看吧。”于是伸手将玉手镯递给了老乞丐。
老乞丐接过玉手镯,双手微微有些颤抖,瞳孔似乎睁得更大了,过了一会儿,他玉手镯还给了叶青,道:“小兄弟,这玉手镯你是从何处得来?”叶青道:“是我娘给我的。”“你娘?”老乞丐诧异道:“你娘叫什么名字?”叶青怔了怔,说实在话,他真不知道母亲叫什么,便如实说道:“我不知道我娘叫什么......不过我娘姓叶我是知道的。”
“姓叶!”老乞丐震惊道:“真的是,你真的是叶如芸的儿子?”叶青不知所措,对于“叶如芸”这三个字异常陌生,双眸微沉,心想:“看样子,这老伯伯与我娘好像认识,那就是说他知道我的家世,若我与他说明不知是好还是坏。”叶母常与他讲:江湖险恶。叶青一直谨记在心。他试探性地问道:“老伯伯认识我娘吗?也许我娘是叫叶如芸,也可能不是.......”老乞丐道:“如果这个手镯真的是你娘给你的,那么就不会有错。你是江南云府的遗孤是或不是,你爹爹叫云海是或不是?”
叶青闻言大惊,那老乞丐说得一点错都没有,心中不犹一阵躁动,暗道:“他认识我娘,也认识我爹,他到底是什么人!”
老乞丐神色激动,道:“孩子,我是你舅舅!我是你舅舅叶遗酒,我是你的舅舅啊!”叶青有些惊慌,本来他与母亲十五年来相依为命,此前他只道自己只有母亲,不曾想原来自己原来身负如此血海深仇!如今又突然冒出一个舅舅,一时间,他还没有理顺这层关系,对自己这陌生舅舅的热情,避之不及。
叶遗酒也理解叶青的一时难以接受,长叹一口气,道:“孩子,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不过你我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或许你会明白。”说罢,走到一旁坐下,然后示意叶青也到旁边坐下,开始说道:“当年你娘嫁给你爹,家里是坚决反对的,可是你娘执意离开家门也要嫁给你爹。江南云府虽说是著名的武林世家,但与叶家相比,地位仍是十分悬殊。你只怕还不知道你娘没嫁给你爹的时候是什么身份吧?她是叶侯府的千金大小姐,她父亲,也就是你外祖父乃是威震朝野的叶步平叶侯爷,她母亲也就是你的外祖母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玉敏公主。由于你娘这等的高贵身份,她嫁给你爹后,江湖中人尽管打探了不少你娘的消息,但如何也不知道你娘竟是皇亲贵胄。”叶青又是一惊,他与母亲浪迹江湖十五年,自四岁时起便开始每日练武,练武之余叶母也会教他读书写字,他如何能不知道侯爷,公主是何等身份,当即吓了一大跳,本是坐着的又突然站起!道:“你说得当真?”叶遗酒笑了笑,道:“没有人敢随随便便编造皇亲贵胄的假话。”叶青低头沉思,经叶遗酒这么一说,关于母亲此前的很多事就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母亲不愿提起自己娘家的事,为什么江湖上的人不知道母亲的来历,为什么叶青这个名字不会暴露线索。叶青抖声道:“你真的是我的舅舅。”叶遗酒是他亲舅舅的话,便是侯爷府的大公子,那怎么会是这番模样,叶青知道母亲差不多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