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叶遗酒和叶青同坐在一旁,对着火堆,谈起话来。
叶遗酒道:“孩子,你就不必去兰剑飞那儿了,随我去天山找你娘,我在天山教你武功,不出三年,你的武功就能跻身武林最顶尖一流,届时报仇之事就能顺手拈来。”
叶青心想:“说也奇怪,娘有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哥哥,缘何不让舅舅来教我武功,非要去找中州大侠兰剑飞来教我。娘一定有她的苦衷,既然是娘让我去的,我说什么也要去。让舅舅知道娘的所在,也好有人在娘身边保护娘的安全,我亦可在一边安心学武。”于是摇了摇头,说道:“舅舅,娘特意嘱咐我的事,我不能有违,我一定要拜兰剑飞为师。舅舅,你帮我去天山,照看我娘,我娘孤身一人,若是让仇家查到了身份,必然有危险。”
叶遗酒一怔,顿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你娘当初要是有你这般懂事,又何必落到这般下场。”说着,神色中流露出一股悲伤的情绪。
叶青明白叶遗酒所指何事,轻轻叹口气道:“这就是命,但我娘没有后悔嫁给我爹,我可以看得出来。”叶遗酒道:“兴许吧。孩子,你拜兰剑飞为师也是不错的选择,那老头剑法上确有一番建树。”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的事,又道:“孩子,你娘告诉过你异金令的事么?”叶青点头应道:“说了,却不知异金令下落在何处,我家被八大派联手覆灭,那五枚异金令怎么了,我娘并没有告诉我。”
叶遗酒深吸一口气,道:“其实五枚异金令当时并没有从云府搜出,所以八大门派才在一怒之下烧了云府庄园。据说,你父亲在八大派联手来犯之前分别交给五个好友保管,至于这五个好友是谁,众说纷纭,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有人猜是独臂剑豪龙上源,有人猜是鬼王帮帮主阎无缺等等,但这些人无不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人物,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谁也不敢乱下定论,特意上门要令,不过这十五年来,各路人士拼命调查,倒不是一无所获,确定了两枚异金令的所在,一个是在白马寺空尘大师手里,另一个则是在妙音阁阁主欧如歌的手上。”
叶青心里微微一怔,心道:“看来空尘大师是看出了我的身份,所以才把异金令交给我。”说道:“舅舅,那所谓的海外大宝藏又是什么?大家拼死拼活争夺的异金令又有什么神奇之处?”
叶遗酒道:“这个传说已经相传了数百年,可是谁也没去过那儿,也不知是真是假。海外有一座孤岛,名唤‘犯上岛’,意为只要得到岛中的宝藏,就能拥有犯上作乱的资本!被传得神乎其神,而打开犯上岛秘密的钥匙就是这五枚异金令,可你爹当初得到了五枚异金令,又如何呢,也不是没有发现钥匙的奥妙,反倒……尽管如此吧,武林中人为此仍厮杀不断,门派斗争更是愈演愈烈,近年来连朝廷势力都卷了进来,江湖上最黑暗的时期莫过于此。”
叶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如此说来,这五枚异金令才是罪魁祸首!”叶遗酒叹道:“世道之事皆有因果,人们为何执着追求犯上岛的宝藏,与朝廷的昏庸不无关系,想必四海内的百姓都恨极了当今朝廷。”
叶青并不知道时势如何,所以心里没有多少共鸣,道:“他们都想推翻当今朝廷?”叶遗酒笑道:“人都想当皇帝,却不是人都敢做皇帝,或多或少,去争夺异金令的人都是敢当皇帝的人吧。”他敛起了笑容,道:“朝廷势力的介入又复杂得多,一方面有保皇派,另一方面有改革派。其实现在的皇帝怎么能算是一个皇帝呢,实际政权都已经被可恶的宋知美给独揽。”
叶青问道:“宋知美是改革派的?”叶遗酒道:“恰恰不是,他是保皇派的,你可知道挟天子以令诸侯?宋知美用的就是这种手段,他也是属于不敢当皇帝的人,他想拿到犯上岛的宝藏,只是巩固自己的势力罢了,这样才不会有人敢造反。改革派……为首的则是你外祖父,我和你娘的父亲叶步平叶侯爷,我们所为犯上岛的宝藏,是推翻宋知美的一官独大,扶正皇权。可是改革派日势渐微,只鉴于你外祖父侯爷的身份苦苦支撑,情势不容乐观。”
宋知美是当朝丞相,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际上却总览朝纲,权倾朝野,当今圣上不折不扣成了如汉献帝一般的傀儡皇帝。叶青虽不甚了解朝廷势力,但自幼熟读四书五经,于人伦义理看得极重,对宋知美的以下犯上之举极是愤慨,怒道:“此人犯上,实在罪不可赦,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叶遗酒道:“舅舅我找你娘和你,已经十五年没有回侯爷府了,虽然期间与家里偶有书信来往,但终归没有给家里帮上一点忙,此次找到了你,也得到了你娘的消息,我打算去了天山见了你娘之后就回家里去,你放心,到时我会派人保护你娘的,你娘的性格我清楚得很,她是不会跟我回家里的,当初她嫁给你爹的时候,与你外祖父已经决裂了,哪怕事情过了十七年……唉,你娘跟你外祖父的脾气都一个样,事到如今,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叶青黯然地低下了头,对他舅舅的说辞不置可否,心道:“娘的脾气确实倔强之极,她说我没有为云家报得血仇不下天山就是决然不会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