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钱舒舒在情人节前夕竟然收到了钱心悦发来的请帖——
她和沈聪的订婚典礼。
沈家小家小业的比不上李家还有白家在淮城的势力,但整体来说还算可以,能够宴请来的竟也都是非富即贵,再加上搭上了韩光这一条线,来参加订婚典礼的人也多了很多。
记者堵在了订婚现场纷纷翘首,门外立着沈聪和钱心悦的人形立牌,男俊女美,任人歆羡。
钱舒舒没有什么心情再去看着这两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过来只是为了不让媒体抓住把柄罢了。
她端着酒杯闷了一杯又一杯,熟不知全部被另外一双眼睛捉了去。
喝得有点多,她想去卫生间一趟,结果刚起身,无数的镁光灯朝她袭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堆记者,将钱舒舒围住。
她犹如一只渐渐昏迷的小兽,唯唯诺诺蜷缩在困境当中。
沈聪想要上前解围,却被钱心悦一把抓住,她假装头晕,一下子跌入他的怀中,“沈聪,我头好晕啊。”
这时,沈聪的父亲站出来主持大局,给了沈聪一个眼神警告。
沈聪的感情问题,他从来不过问,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件事他非插手不可了。
“你把心悦带回家,我看她脸色不对,把医生找来给她看看,你放心,现场我来处理。”
“好……”沈聪还想再说些什么,沈父递给他一个眼神,那里的信息冗长,无非就是缓兵之计。
他看着被记者围堵的钱舒舒却爱莫能助,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就离开了现场。
恰好,这一幕落入了钱舒舒的眼中,她心下一痛,沉默空白的过往全部在自己的心头变得鲜活,可是她却无可奈何。
“钱小姐,之前的传闻你可以解释一下原因吗?”
“请问你现在过来是不是为了抢走钱心悦的席位?”
“请问……”
那些八卦记者都是吃人不饮血的,一个挨着一个,犀利刁钻,像刀子一样扎向她的胸膛。
能不能……
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钱舒舒抱着头,一脸的惊恐,所有的情感都在身体里叫嚣,唇瓣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
“请……”记者们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一双大掌将她的眼睛蒙住,另一只手揽住她颤动的身子,头顶传来白纪东的声音,“各位,今天是他们的主场,希望你们能把目光放到这里。”
说完,白纪东就直接将钱舒舒带离了杂乱的现场。
沈父站在台上,凛目看着离开的两个人,眼底难辨喜怒。
白纪东带着钱舒舒进了电梯,准备前往地下停车场,忽然手心一湿,温热的液体从钱舒舒的眼眶中涌了出来。
他呆立着,也没有将手挪开。
狭窄逼仄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钱舒舒的声音渐渐变大,但仍只是抽噎,肩膀一抽一抽的抖动着。
吧嗒。
吧嗒。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在了她脚上那双鞋上,她微微推开了白纪东的手,“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的吗?”
白纪东靠在后面,就那样看着她哭得不成模样,电梯叮地一声,他拉着钱舒舒直接上了车。
“把你的眼泪收一收,在这里没有人会去可怜你。”
除了我以外。
钱舒舒本来就委屈,再加上酒意上头,管他是谁,颇讽刺地说,“是啊,白总兴致真高,情人节也不出去约会来看我这个小平民哭哭啼啼。”
白纪东犀利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她,觉出她不对劲,发动车子,问道:“你最好把你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我。”
“凭什么?”
“凭你签了合约,你难道没有看到最后一条,解释权在我的手上吗?所以钱舒舒,别想着逃开,你这辈子都别想。”
钱舒舒好像是第一次在白纪东的面前骂人,具体骂了什么她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白纪东的家里。
房间里没有人,窗户是开着的,有些凉,她圾上鞋子,走到窗边,却看到了楼下的白纪东,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好像是吃的。
突然,他好似察觉到了那抹灼灼的视线,抬起头来,四目相对,钱舒舒心虚地将窗户关上,耳朵红红靠在墙上久久不能平复。
其实,根本不用担心,从下面往上看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她还是怕了。
怕被白纪东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因为……
不多时,外面就传来了开门声,钱舒舒心虚地拖沓着鞋子钻到了被子里。
厚重的被子压着她一整张脸,钱舒舒大敢大声呼吸,果不其然,白纪东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检查”。
白纪东不做声地盯着床上的那一坨。
“还装?”
钱舒舒从被子里冒出了一个头,目光落到白纪东身上半晌,“你出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