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可以为他舍弃一切究竟是什么感觉,哪怕是她对白纪东都没有办法做到这样。
毕竟,她骨子里是自私的,她所认为的爱情必定也是有所取舍的。
“沈浩然他有告诉你吧。”唐糖的手中动作停下来。
“嗯。”钱舒舒不敢说太多,怕触及她的伤口,又惹她不开心,刚刚的重遇一定吓到她了,不然她也不会本能地扯谎。
唐糖的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其实当年……”
她停住笑意,终究没有把那段往事说出,也许时过境迁一切都改变了,再说出来也是无济于事,孩子都没有了,就算钱舒舒算是半个伤害她孩子的凶手又能怎么样呢?
她心里明白,那场事故钱舒舒是无辜的,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那个女人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
“唐糖?”
钱舒舒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你怎么了?当年怎么了?”
唐糖摇摇头,“没事了,我最近看新闻,你还好吗?”
“我没事,近期我就会离婚,对了,你呢?现在怎么样?”钱舒舒虽然明白自己眼前看到的就是唐糖的所有,却还是忍不住去问。
“你应该看得到,我家境本来就不好,我爸我妈都去世了,我现在和奶奶一起生活,奶奶身体不好,最近住进了医院,我不得不出来打工。”
记忆当中,唐糖是有出国梦的,如今却为了所谓的柴米油盐,所累一身,让人唏嘘。
“这是我的电话,要是有事情及时联系我,好不好?”钱舒舒似乎是在恳求,因为她知道唐糖比她还要倔强,这一次之后难保她不会换工作地点,作为曾经的挚友她没有办法不去管唐糖。
“好。”唐糖并没有主动交换自己的电话,钱舒舒没有忍住开口问道:“能把你的电话告诉我吗?”
唐糖搓着已经莹白不在的手,眉眼垂了下来,“我没有手机,现在的手机都太贵了,省下那几千块钱我就可以给奶奶用好一点的药。”
钱舒舒像是生吞了一颗柠檬似的,那股酸劲儿酸到了心底,她心里沉沉的,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为所谓的钱发过愁,至少也没有像唐糖现在这样。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贫穷与富贵之差,这些或许就是这个社会的不公平,你不想承认却也无法否认,像白纪东那样的,从出生起就比人多跑了好几千里。
这样的场景,让人心底揪紧,她急忙转移话题,“没关系,你有事情可以随时来我公司找我,韩光你应该知道的吧。”
“嗯。”唐糖没有继续说话,好像是在故意疏远钱舒舒一样,对方也同样感受到了,及时起身说道:“我公司里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嗯。”
钱舒舒离开,唐糖并没有起身送她,也许,这么多年当年的那件事情已经让她对钱舒舒有了埋怨,即便那件事情与她无关。
心里忽然一疼,她终究还是哭了,为那些年默默付出的自己,为那些年自己受过的伤。
她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咬牙,默念着那个人的名字。
“我不会放过你的。”
……
恒新。
沈浩然坐在白纪东的面前,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整个人像是回到了几年前那个颓废模样。
白纪东起初并不在意,后来烟味越来越大,他终于从电脑上拔出眼来,“沈浩然,这是我的办公室。”
“纪东,我碰见她了。”沈浩然说。
“谁?”白纪东发问。
“当年那个为了我差点丢了命的姑娘,她现在过得一点儿都不好,你说如果我不和她提分手是不是她现在会过得好一点?”
白纪东向来不会过问兄弟几人的感情,对于沈浩然口中的小姑娘也只是听他寥寥说过大体的经过,更加不会知道其中的详情。
“当年你就该想到的,一个女孩子孤苦无依,又没了孩子,你觉得她会好过到哪里去,因为你是我的兄弟,我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站在她的角度上你的做法算是绝情。”白纪东冷静给他分析着,眼睛还不忘扫过电脑上的文件。
沈浩然掐灭了烟火,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我忘记告诉你了,她是钱舒舒的大学室友。”
“你说什么?”沈浩然话一出,白纪东直接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一双眸子带着深深探究意味。
“你一直没有问,我就没有说,她叫唐糖,大学时候和钱舒舒是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有几次唐糖来找我的时候她都跟着,估计是怕我把她们家唐糖给欺负了吧,可是最后我还是让她失望了。”
白纪东眸光一动,“也就是说你大学的时候就和钱舒舒很熟了?”
“也不是很熟,就只是……”
“那当初她代写情书的事情你知道吗?”白纪东急欲打断了沈浩然的话,有什么东西好像呼之欲出。
他就知道白纪东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