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小的时候是和奶奶在乡下长大的,那里没有高楼大厦,只有猪马牛羊鸡鸭鹅和赶不尽的粪便。
每年寒暑假是唐糖最开心的日子,因为爸妈会从城里赶回来看她,每当唐糖问他们为什么不把她接到城里时,他们总会以工作忙为借口搪塞过去,可是后来唐糖才知道原来她不能过去的原因是在城里有另外一个唐糖,说白了唐糖就是一个私生女,正主在怎么会有她插足的可能。
唐糖是在穷乡僻壤里长大的,所以程毅总说她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乡土气息,至于程毅和唐糖的相遇,全是因为唐糖偷了他家一只鸡。
唐糖小的时候在镇上是出了名的假小子性格,跟谁都能打到一块去,每次闯了祸都是程毅替她收拾烂摊子,而唐糖就坐享其成。
程毅家里并不富裕,但人家至少是个学霸,以后还能混口饭吃,唐糖就不同了,是学渣中的学渣,每年的寒暑假作业都是唐糖用爸妈给的零花钱换来的,后来程毅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唐糖嘟嘟嘴,说她来大姨妈了,实在是难受得很,程毅信以为真,直到在唐糖家的后院发现了涂满红墨水的卫生巾,他才有了想掐死唐糖的冲动。
程毅总说唐糖是个骗吃骗喝的混混,骗他家的鸡骗他家的小米粥,唐糖每次去程毅家里都是翻墙进去的,因为程毅的爸妈并不喜欢唐糖这样的女孩子,可是程毅妈妈做的小米粥实在是好喝,两家之间就只有一墙之隔,唐糖的狗鼻子每次都能准确捕捉到程毅家里做的吃的,所以每一次她都看准时机翻墙过去。
久而久之,形成了习惯,每次程毅的妈妈做完小米粥,程毅总会单独余出一碗搁在厨房的锅里温着,唐糖喝完以后按原路返回,程毅就会从房间里出来帮唐糖刷碗。
就这样,两个人不温不火地相处着,一切的变化还要从初三暑假开始说起,唐糖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心粗得比那定海神针还要粗,每年她的生日都是奶奶帮忙记得,恰好那年奶奶突发心脏病被大伯接到北京接受治疗,唐父知道后,决定将唐糖接到城里,可是唐母却阻止了,说什么要是被念念知道了该怎么办,对了,忘了说,那个正主叫唐念,唐父亲自去寺庙求的字,唐糖知道后就呵呵一笑,她的名字是奶奶从电视剧里面扒出来的。
对于唐父的决定,自然是不了了之,但他给唐糖寄了一张卡,据说里面有五千块钱,说实话那是唐糖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钱,可是她一分也没碰,原因是她不知道怎么取钱,后来想想反正可以蹭程毅家里的小米粥喝,饿不死。
到了夜里,唐糖刚准备翻墙,就听到程毅家的院子里传出了吵闹声,唐糖赶紧扒着墙头微微探出头去,只见是镇上贩卖各种种子的商贩赵三儿,赵三儿在镇上是出了名的恶霸,听说他舅舅在县城里还是个混道儿的呢。
赵三儿扯着嗓子对程毅的母亲破口大骂,“你个臭婊子,今天又想赖过去是不是,这笔账你们欠了两年了,现在怎么着,是不打算还了吗?”
虽说程毅的妈妈平日里不待见唐糖,可她实在是看不惯一个大男人这样子去骂一个女人,他的风度估计是被村头二愣家的那只杂种狗给吃了,唐糖的脚在墙上蹬了两下刚准备跳下去,就看到程毅手拿着一个菜刀走了出来,唐糖见势不好,这小伙子是要揭竿起义啊。
说时迟那时快,唐糖一翻,结结实实跌到了地上,三人的目光同时停在她四仰八叉的姿态上,唐糖抬起头来,呵呵一笑,“你们继续聊,我就是过来看看小米粥做好了没,哦,不对,我是过来找程毅的。”
说完,唐糖就抢先过去一把将程毅手中的菜刀拿了过来,赵三儿脸上有一道疤,特别吓人,镇上的小孩都怕得紧,唐糖却拿着菜刀在赵三儿的脸上比划了一下,“赵三儿叔,你这道疤怎么留下的?”
赵三儿面上表情阴森得很,唐糖见了却只想吐,估计是中午吃了几个臭鸡蛋的原因,“小娃娃,菜刀这种东西还是收起来的好,我这道疤是我去年杀人的时候被那死尸给划的。”
唐糖闻言立刻后退了一步,恰好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回头一看,只见程毅正拿眼睛看着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唐糖觉得程毅一定是吃错药了,她竟然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担心。
程毅的妈妈这时才用带了哭腔的声音说道:“赵三儿,俺们家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你再宽限几日,等俺家那口子从县城里回来,俺一定给你补上这空子,你就再等等。”
赵三儿一把将程毅的妈妈推开,程毅的妈妈立刻倒在了地上,程毅见势一把扯住赵三儿的领子,满眼的愤怒。
唐糖赶紧过去将程毅的妈妈扶了起来,低声问道:“婶儿,你欠了多少?”
程毅的妈妈抬头看了一眼唐糖,慢慢推开她的手,“没多少,都是旧账。”
唐糖把视线转移到程毅身上,看着他那已经悬空的双脚,默默叹气,走了过去将程毅推开,然后张开双臂拦在了他的身前,“赵三儿叔,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婶儿她确实没什么钱,家里唯一剩的小米粥也被我给隔三差五偷的差不多了,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