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嘹亮推了推眼镜:“据记载,近些年在老爷庙水域曾离奇沉没过几千艘大小船舶,按理来说,应该把那一片水域都覆盖满了才对,可美国打捞队历时数月,耗资了上百万元,不仅一无所获,而且在勘测过程中还无缘无故失踪了几名队员。带队的副指挥查理对此很不甘心,最后一天他决定独自再下水搜寻一番,遗憾的是,他也没能回来。更加令人费解的是,次日下午,人们在距老爷庙15公里的昌芭山湖发现了查理的尸体。”
“看来昌芭山湖与鄱阳湖相通?”我问。
“昌芭山湖是个不足20平方公里的内陆湖,四面环山,与鄱阳湖互不相通。究竟是什么力量把查理的尸体运到了15公里外的另一个内陆湖里去了?至今也没人知道。号称美国最出色的潜水打捞专家不得不无功而返。事后,各国记者用尽浑身解数都想打听出个所以然来,可是,不论是爱德华本人还是其他打捞队员,全部三缄其口,半点口风都没有透露,此事也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说到这,赵嘹亮耸了耸肩,举起茶缸一口喝干了里面的水。
听一个悬念迭出的故事,时间往往会变得飞快,窗外的天色很阴郁,太阳似乎还藏在厚实的云朵后面,车厢内的电灯熄灭了,光线昏暗下来,把每个乘客的脸都映得阴惨惨的。
我故意咳嗽了一声:“真是吓死个人呦!嘹亮啊,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难道老严跟我有过节,特意把你派来吓唬我们。既然鄱阳湖那么凶险,咱就别坐船了,要真是那么邪乎的话,安全起见,咱还是捋着湖边走陆路吧,我想也耽搁不了多久……”
“不行!!!”一直沉默寡言的何群听我这样提议,居然“霍”地站起身来,表情异常惊惧地厉声道,“绝对不能走陆路!!!”
何群的奇怪举动令整个车厢的乘客都颇感奇怪,大都一脸疑惑地看向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我吓了一跳。他或许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和语气有些过分,于是耷拉着脑袋坐回座位,紧张的面容也逐渐缓和了下来。
我朝毛勇敢眨眨眼,那意思似乎在询问:你们这位排长怎么一惊一乍的,平时都这样吗?毛勇敢的理解能力很强,他最小幅度地摇摇头,便否定了我的疑惑。
我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十分温和地对何群说:“呃——何群同志,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走陆路,况且当初严处长也没有严格的规定过期限,是不是鄱阳湖的岸边住着你的亲人,你想顺便路过那里拜望一下?”
“不是,不是的!”何群有些神经质地摇着头,“军歌同志,你一定要信任我,我们只有登上那条船,行驶在鄱阳湖上,才能得到那些密件……请你务必要相信我!”
“何群同志,你难道知道一些此行的内幕不成?”我颇感好奇。
何群低下头,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桌沿,看得出他很用力,因为十根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着。过了足足一分钟,何群才缓慢地点点头:
“是的,临行前严处长曾对我吐露过一些事情,为了安全地完成任务,现在我还不能全部告诉你,等把密件安全地运回军区,我不说,你也都会明白的。”
“你的意思是说,处长对你强调过我们此行必须要横穿鄱阳湖,是吗?”我这样问,心里却盘算着:为什么处长要把一些隐秘的事项告诉他,对我却只字未提,到底是老严认为我太年轻信不过我,还是这何群有问题?
“是的。”何群这次没有想很久,就肯定地回答了。
“那处长还跟你说了什么?”我又问。
“没有了,”何群皱着眉,一脸紧张地看向我,“军歌同志,我十六岁就加入了队伍,现在都快四十岁了,做排长也做了十几年,请你不要怀疑我,怎么说呢,只要我们行至鄱阳湖就……”说到这里,何群却极其奇怪地闭口不言了。
“行至鄱阳湖就怎么样啦?”我非常着急。
他抬脸居然笑了一下,那笑容难看极了:“黑水滩就在鄱阳湖边上,到了那里,你就能够拿到你想要的东西……至于返回时走陆路还是水路,那就无所谓了。”
这显然又在搪塞我,除非密件在船上,那么走水路还是陆路与运密件没有直接关系,而且令我觉得异样的是,他为什么要说“你”就能拿到密件,而不是“我们”,好像他是个高高在上的局外人。
我暗暗思忖:这个外表古怪的何群话里有话,心中必然隐瞒着不少秘密,看来对于这个人,我要多加防范。
……
外面的太阳没出来反而天光更暗了,我看了看手表,中午已过。于是从背包里拿出一些馒头和榨菜分发给众人:“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也忘记吃饭了,都是赵嘹亮的故事闹得,呵呵,大家都饿了吧。”
毛勇敢已然是饿得够呛,接过馒头就往嘴里塞,没吃几口,就噎住了,看着他难受的样子,赵嘹亮就主动拿起茶缸去打开水。他刚走一会,我也站起身来,对其余二人笑了笑,说:“我去方便一下,你们慢慢吃。”
我并没有去厕所,而是来到了水房,见赵嘹亮从里面端着水走出来,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