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研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心里不知道是种什么滋味，眼泪“吧啦吧啦”地掉在床上。抬头望向餐厅那副油画，想着和马冰君以往的种种，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一切从此时开始就要走向两个方向了……

……

整个事情就是这样。小和尚说的这些让我心里发堵的难受，起来去倒了杯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这才感觉缓过些气来。

“所以呢，”我说，“后来马冰君把孩子打下来，但却制成了胎童尸？”

小和尚叹着气点头，“有人告诉她制成胎童尸的方法，没想到她还真做成了。她把胎儿制成胎童尸，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一位母亲对孩子的不舍，但另一部分却是……唉，我想马冰君的内心也是非常复杂纠结，有一种东西叫做母爱，可是母爱的另一头，可能是怨愤，是嫉妒，是仇恨，是恶。”

我心情很沉重，“人性都有两面的。母爱是善的这一头，而另一头却是人性之恶，这或许也并不矛盾。”

突然，我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对了，是谁告诉一个女人这么邪恶的方法，你查到了吗？可不能让他再害人了！”我气愤地鼻子眼睛都皱在一起。

小和尚目光凝重，低沉地说，“是个恶人。”

“……”

小和尚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遥望远方。许久，他背对着我，疲惫地说道，“小米，那个人不是你能对付的，甚至不是我能对付的。”

“你知道是谁？你认识？”

“小米，”小和尚声音喑哑，“不管他是谁，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尽量提升自身，以后哪怕遇上了他，我们也不怕他。”

“和尚，你能说明白点吗？咱们可是兄弟。”

小和尚沉默良久。终于，他转过身来，一字一句地吐出来，“小米，咱们是生死之交，我也不再瞒你。这个人，确是我师门中人！”

这话确实把我给愣在那里，半天没缓过劲来。见我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小米，关于这个人的事情我以后慢慢告诉你，你现在只需要记住一个事情，那就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义气，也会有背叛！”

我眼含泪花，哽咽着声音说，“和……和尚……”

小和尚把头微微别向一边，缓缓说道，“没错小米，你不用感动，你就是我的义气。”

“不是，和尚，你拍我的肩膀把我伤口给拍疼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小和尚连忙收回手，不好意思地嬉笑着扶我坐会沙发里。折腾半天，伤口炙痛感才渐渐消失，我又疼出一身汗。见我平稳下来，小和尚去卫生间打了盆温水，用毛巾沾湿了给我擦汗。

“辛苦你了，和尚。”我由衷地说。

“少说那些废话，我们是兄弟嘛，只是你不要对我有意思哈，我怕米小雅拿刀砍我。”

“我不是说我，而是说你做的那么多事。不过，看你还能说这些笑话，想来那胎童尸的魂魄得到了很好的安置？”

他点头，“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人性的确复杂，但母爱也着实伟大。马冰君指使胎童尸做了那么多坏事，然而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孩子重入轮回，能够减轻他的罪业，最后马冰君献出了她三魂中的两魂，七魄中的五魄，为那个孩子强魂安魄，消罪祈福，这才将它送入六道鬼门，进入轮回转世。不过如此一来，马冰君虽然没有死，也只能在神经病院里痴痴呆呆地过完下半辈子了。”

若从因果来说，马冰君如今固然可怜，但也是在还今生所造之业。不然今生即便不还，来世也还是会还的。所以只能叹一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吧。

“和尚，这一趟你吃了不少苦吧？”

“那确实，说实话如果单靠我自己，大概也没有这么顺利。在去收灵安魂之前，我给师父打了电话，是他老人家远程指导我怎么做的。即便这样，也算是九死一生吧。你知道的，关键是我不想打得那孩子魂飞魄散，我也想尽可能地再送它入轮回转世。”

“真是辛苦了。”

“应该的。”

我俩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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