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文若山言语,大惊失色,问道:看了这字会怎么样?
文若山答道:只听闻江湖中人传言,何半仙会写瀛墨残旗夺魂字,看了这字能要人命,没听说具体后果。
我又问:瀛墨残旗字是什么东西?
文若山在电话中说道瀛墨乃瀛洲之墨,即李白诗句,海客谈瀛洲中的瀛洲,瀛洲产墨,叫作瀛墨,传说是仙法制墨,此墨制法今已失传,古墨存世约有十几斤,此墨可写残旗夺魂字,残旗夺魂字中的疑点是残旗二字,相传瀛洲有古术士,常执一残旗,残旗上画字,那字能杀看见者。至于那残旗当初是什么形制状态,今人已无从考究,宋时被海客传入中土,捎带着几斤瀛墨,此后习此法者,皆以纸张书写,不知残旗形制,但名字却传了下来,就叫残旗夺魂字。
我将手机外放,文若山说的时候,故意让林慕蝉听见。最后文若山着重嘱咐,一定要小心,千万别看。
我说,林慕蝉已经看了。文若山大惊,问道有什么症状,我答道临时什么症状都没有。
文若山一声长叹,说道:凶多吉少,你们要小心谨慎,尽量让林慕蝉远离何半仙,实在不行,给我打电话,我去帮忙。
然后我们结束通话。
我对林慕蝉急道,不叫你看你偏要看,这下行了,捅了大篓子了吧?如何是好?你要是中招可怎么办?
林慕蝉见我埋怨,说道,我这不是没事吗?你激动什么?盼点好事行不行?还没发生呢,你就盼着我中招。
我急了,大声说道,我什么时候盼你中招了?明明叫你不要看不要看,你就是不听,疑神疑鬼的,这下你舒坦了?
林慕蝉也火了,大叫道,王得鹿你吃枪药了?我叫你时,信封已经打开了,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战书?你应该早告诉我。早先不告诉我,事后被你怨来怨去,你咋呼什么?
我发火道,林慕蝉你要是真再这么任性,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林慕蝉掩面而泣,哭道,我任性?我什么时候任性了?你嫌我是吧?嫌我我走!你鹊玉毒也别解了,和柳向晚好好过一辈子吧,我就是个多余的。
说着抬腿就要离开。
我上前一把拉住她胳膊,吼道:我怕你死了!行了吧?
林慕蝉使劲挣脱我的手,嚷道:少咒我,什么生生死死的,我都不怕,我死在外面不关你事。
我用力抱住她,脸凑到了一起,鼻尖碰着鼻尖,气息相闻,说道:我要死在你前头,林慕蝉我不想这辈子见不到你。
与此同时我感觉一阵头晕。
林慕蝉没说话,但情绪瞬间安定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一丝被人关心的幸福。继而一把将我推开,抹了把残泪,语气大为缓和,说道:少来,别给我吹娃娃哨,惹哭了再哄,我这就下山,这一辈子不见你。
话虽然这样说,可林慕蝉没挪动脚步,呆呆的立在地上,我上前拉住她的手,她想挣脱,但没有挣脱开。
我低声说道,林慕蝉你别闹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冲你大吼大叫。
林慕蝉低着头,脏头发遮盖着眼睛,也低声说道:你以后别说生生死死的,行吗?
我点点头,轻声说,我知道了,咱们不说那些丧气话了,好好活着。
黄金童见我俩吵架,知趣的离开。由着我俩站在草垫旁边说话。
我用鲛绡大氅的袖子,给林慕蝉轻轻擦掉眼泪说,以后你不许哭。
林慕蝉轻声道,以后你不许惹我。
我点点头,给林慕蝉理了理头发说,林慕蝉你看了这信,现在还没有什么症状,这个叫何半仙的在八月二十三日就会上山,估计到时候会让你发作,既然文若山证实了有夺魂字这种事,你还是躲一躲为好。你现在就躲到鲁大宿舍里,千万别出来。行吗?
林慕蝉仰脸看着我说,我怕你应付不来。
我轻声道,你放心,我会没事的。
林慕蝉说道,我不想走。
正想和林慕蝉缠绵几句,柳向晚蹦蹦跳跳的上山了。林慕蝉赶紧推开我的手,生怕柳向晚看见,生出许多不虞之隙来,林慕蝉从内心深处照顾柳向晚的感觉,毕竟她身中鹊玉之毒,不比常人,弄好了解掉,弄不好我俩就挂了。
这一点林慕蝉是通情达理的,即使偶尔使些小性子,也是单独冲我来。不会影响到第三人。判断林慕蝉是否接纳一个人,看她冲不冲人发脾气就知道,一般她认为是自己人,就会发脾气,黄金童除外,林慕蝉始终不认为自己和黄金童是一路人,但照样会对其发脾气。
柳向晚则不然,柳向晚很少与人争执,有些事情看见了也装作看不见,完全不往心里拾,假设没有鹊玉之毒,我依然和柳向晚处在恋爱之中,让柳向晚撞见我正牵着林慕蝉的手,相信柳向晚只会咳嗽一声,如果我置若罔闻,她会第一时间离开,然后再和我单独谈。如果我松开林慕蝉的手,并表示很尴尬,柳向晚会装作没有看到,事后再找我。柳向晚骨子里透着一丝贵气,是不会大庭广众和人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