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娘裹着柳之舟的大衣,靠在汽车后背上,情绪到底平复下来,不见刚才的惊慌失措。
柳之舟坐在旁边,感觉到她的抗拒,于是保持一点距离,没有揽着她。
黑色的汽车在上海街头穿行,街头的人群熙熙攘攘。柳之舟想说些什么,却感到苏丽娘的抗拒。
半响,苏丽娘率先开口“多谢柳少帅,麻烦您送我回去。”
丫鬟若雨坐在后面的车上,虽然急切,却无可奈何。旁边的司机见她如此,胖胖的脸上轻笑一下“小丫头,放心,我们少帅还是很怜香惜玉的。”
这话说的若雨更加着急,前面遇到黑帮流氓已经够惨,眼下还遇上一帮兵痞,这下真是任人宰割。
柳之舟冷着眸子看她,确定她不害怕了,才嘲弄道“怎么,苏小姐就是这么感谢救命恩人的?”
苏丽娘一怔,缓缓转头看他“少帅这是何意?”
柳之舟凑近她,捏住她的下巴“为什么不等我?”纵然当日因军事仓促离开,但柳之舟以为自己说的够明白,却不想,这丫头转身就嫁给了别人。一想到她以后要叫自己表哥,柳之舟气的要呕血。
苏丽娘嘲弄一下,挣脱他的手,“你凭什么让我等你?”
是啊,凭什么让她等。不过一枚金币,几句不靠谱的话语,就想让一个女人陪着年华他。如果他没有来呢?如果他另娶他人呢?那她苏丽娘的,不就是场笑话。
柳之舟一愣,没想到她会这样反驳自己。他的确有疏忽,可,这不是她嫁给别人的理由。想到此处,柳之舟危险地眯眼,冷声道“回去离婚。”
苏丽娘气地翻个白眼,没见过这么霸道嚣张的人“少帅还是把心思花在别的女人身上吧,丽娘已经嫁为人妻,跟丈夫恩爱如初,断没有离婚的理由。”
柳之舟闻言,气的青筋暴头,他咬牙忍住自己掐死她的冲动。本想开口逼迫,可抬眼,却忽然笑起来,他指着车窗外道“哦,那便是你恩爱如初的丈夫?”
此时一阵人潮走来,车子被迫停下。
苏丽娘顺着柳之舟的手看过去,街边洋装店,自己的丈夫乔玉良揽着一个笑面如花的女子从店里出来。那女子不知说了些什么,乔玉良呵呵一笑,亲了亲她的脸颊。
直到两人相拥离去,车子才开起来。
苏丽娘对方才的一幕,凉了半截心。纵然早就有所准备,自己的丈夫会跟父亲一样,三妻四妾,花花心肠,可真见到这一幕,苏丽娘心里还是难过想哭。
更何况被柳之舟撞破了自己的窘迫,苏丽娘顿时忍不住,掉出眼泪。
她回头,怒瞪柳之舟一眼,对着司机大喊“停车。”
司机是柳之舟的近卫,哪里会听她的吩咐。苏丽娘一怒,就想推开车门跳车。
柳之舟迅速拦下她,仅仅抓住她的手,将她钳制住,气地咬牙“你不要命了。”车速这么快,跳下去至少伤了筋骨。
苏丽娘气地大哭,挣脱他的手,用拳头打他“混蛋,混蛋,你们男人都是混蛋!!”边喊着,边呜呜哭泣。大颗的泪珠花了妆容,好不凄惨。
柳之舟见状,收起了嘲弄的心思,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声安慰。
前座的司机看一眼后视镜,见到抱成一团的两人,轻轻摇了摇头,撇撇嘴,心想,少帅看来是真喜欢这姑娘,往日里莺莺燕燕见的多了,哪里见他这般哄过一个女子。
目送苏丽娘离去,柳之舟才念念不舍吩咐司机开车走。
他疲惫地揉揉眉头,今日若不是自己恰好经过那路段,他简直不敢想像苏丽娘会如何。东北乱了,父帅早有预料,早早跟随委员长。出事前,父帅被调动到江北。自己因了德国军校毕业,来到此地,处理相关军务。
司机见他疲倦,小声问道“少将,我们回公馆还是?”
自从顺了委员长,柳之舟便不准众人叫他少帅。按照委员长的授予军衔,叫了少将。
柳之舟闭眼,仰头靠在车座上,淡淡道“回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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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蠢蠢欲动,显然有发动战争的趋势。
委员长年前在西安出了事,被迫跟对手联合,要一起对付日本人。柳之舟的人手被调到上海,全权处理上海的军务。
可委员长的政府早迁往南京。
柳之舟扔下手里的报纸,笑的几分不屑。说的好听,什么联共抗日,共御外敌。柳之舟却明白,那位心里拱着火,不会痛快合作。
眼下,自己被调到此地,一面是成了奸细,监控上海敌对势力,一面,是成了炮灰。这大战一来,自己的部队首当其冲。
那位想的美,算盘精地啪啪响,可自己不能不买账。抗日,是个中国人都得干。
想着当年在北面,那一次撤的狼狈,死掉的同胞。柳之舟眼里全是寒光,要不是那次事件,自己家族怎么会丢失了北面的领地,这一切,除了日本人的奸诈,少不了委员长的功劳。
更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