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在脸上不规则地切割,竹溪不禁打起了冷战。√
不知过了多久,竹溪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额角。
那腥稠的感觉让竹溪皱起了眉头,她伸手一摸。
睁开双眼的同时,她看到手指上殷红的色彩。她下意识地凝住眸子,喊了两声。
“血?血!”
第一声是害怕,第二声是惊讶。
喊完后她便抬起了头,看见墨衫男子长身玉立挡在了她的身前。
他一夫当关地站着,用身体阻下剑光的宣泄。
鲜血从竹溪的左额角缓缓滑落到眉间,又划过她的右眼,成了一道凄美的弧线。
于是,她模糊了眸子。
她右眼看到的世界染上了一片血红。
谈笑间便可取人性命的督司竟救她中了剑?
他不是很鄙视这个刺客的吗?
为何眨眼便被刺客刺伤胸膛?
刺客沿着自己的手掌看到手中的长剑,再看向剑尖。他最后对上了穆歌阴翳的眸子,呆愣间竟放开了执剑的手。
“你……”他不可置信地开口,语调不稳中露出些许原声,显示着他内心极度的不平静。
这一刻,天地寂静。血滴落在地面的啪嗒声更加刺耳。
“刺客纳命来。”伴随着一声爆喝打破诡异的静谧氛围,一袭白衣如闪电般杀向刺客。
这道白影自然就是被穆歌笑声召来的许诺。
他此时速度极快,剑挑刺客的右肩而去。
爆喝加上剑气袭身让刺客回过了神,他姿势甚为潇洒地抽剑,后退,转身,飞走。
许诺看着刺客右脚点在墙头潇洒远去的身形,顿住了脚步。
他转头将视线落在穆歌苍白的脸庞上,只能无奈放弃追杀刺客。
白衫飘舞间,他立于墙壁长啸下令。“暗部全员出动,务必追到刺客,将其活捉。”
“诺。”很多灰影从行宫各处冲天追去。
现在的是督司无碍,刺客跑不了。
许诺胸前起伏几次,清雅的面容上翻腾的怒气已是消失不见。
他跃下墙,双膝跪在穆歌前垂首道:“卑职来迟,罪该万死。请督司先行疗伤再重罚许诺。”
“自去冥狱领刑罚。长史,此次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穆歌面色越发苍白,语气虽然虚弱却满是不容置疑。
他转头看向站起来的竹溪,伸出了右臂。“九儿。”
这一声九儿婉转悠扬,徘徊在竹溪耳畔又让她眼睛起了雾气。
此时她眼中的妖孽已是红彤彤的人影,再无往日的妖娆美态。
然而她却觉得穆歌从未这么艳绝天下......
竹溪还没煽完情,就见穆歌身体左右摇晃似要摔倒。
她急忙伸出双手抓住穆歌的手臂他得以将身体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身上。
等到许诺帮竹溪把穆歌拖回朗月轩上药包扎完毕,已是月黑风高,夜色缭绕了。
竹溪低眉垂目,神色寥寥跪坐在床前。她看着穆歌毫无血色的侧颜,轻声悠然一叹。
你若不救我,我也不过就是在这里的任务失败而已。
可你如今因救我而身受重伤,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反倒是我欠了你啊。
虽然我知晓刺客是因那鼎炉才会对我动了杀机,可是你终究为我生受了那一剑啊。
啊,对,鼎炉在哪?
竹溪皱眉思索了几秒,提起灯笼跌跌撞撞地出了穆歌的住处。
“你,去哪儿?”轩外白影收回看着竹窗的目光,声音低沉地问着神色慌张脚步不稳的竹溪。
竹溪借着灯笼的光亮恍惚认出了许诺,唇舌开合几次都未发出半点声音。
她实在不知如何表达,加上知道青铜鼎炉的性。
于是她便抿紧嘴巴,垂头往锦花苑而去,
许诺也就手握长剑,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到了锦花苑。
“放下。”黑暗里竹溪的大叫声传的很远。
大红灯笼的光晕里,后面到来的许诺看到一道黑衣人。
他的身影在红光照耀下显得惨厉,鬼魅。
许诺见黑衣人知晓自己的到来,依旧在地上东摸西索。
许诺下意识拔剑挥了过去,想要先逼退了黑衣人。
不管这个黑衣人想做什么,都得死。
他不知道黑衣人的身份,他只知道夜探西陲行宫的必是敌人。
而敌人,拔剑就可。
“你白日刺伤督司不够,还来此作甚?是当我鬼寮无人吗?”
许诺观察局势的同时,竹溪已经大呼小叫地冲向黑衣人。
许诺转头一看,冷峻的脸容笼上几分寒霜。
那个荒山来的女子身无寸铁,就提着一盏灯笼冲进了黑暗。
这女人是疯了吗?
许诺眉头深皱,只能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