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现云一招接一招的抢攻,如疾风骤雨般的猛烈,只是每每看起来已占得先机,封住了童英的所有躲闪的空间,但童英偏偏就会使出那么一招你绝对意想不到的招式,化险为夷。童英也知道时间对自己有利,所以他和寒枫一样,先做好防守再说。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大院里横家弟子所剩不多,苦苦支撑,虽然锦衣卫损失也很大,但他们有官兵配合,此时依然可以分出两人直扑横现云。
以一敌三,横现云渐渐不支,缠斗中,一名锦衣卫砍向横现云左臂,另一人绕向横现云的后面,简单的一招“力劈华山”,势大力沉,按理横向云只有朝右移动,所以正在此方位的童英马上一招“石锁天关”,把这右路封得死死的。
横向云一咬牙,侧过身,算好刚刚可躲过后面那兜头一刀,却朝着另一锦衣卫贴了上去,那人一愣,刀劲已卸了三分,而横现云贴得如此之近,刀势还根本没有展开,劲力又少了五分,这一刀虽然砍在横现云的左肩膀上,但横现云尚可忍受,而横现云的剑同时已在这名锦衣卫前胸扎了深深二个洞。
横现云拔出剑,没有停顿,随即一脚踢向另一锦衣卫的手腕,这名锦衣卫的那招“力劈华山”用力太过,招式已老,再无回旋余地,手腕被狠狠踢中,刀脱手后正好朝童英飞去,童英只能侧身躲避,而横现云趁机身形再一晃,便到了那锦衣卫跟前,童英忙上前营救时,横现云已然弹开,那名锦衣卫看着自己身上的十几个窟窿,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即慢慢倒下了。
横现云在身上点了几个穴位,把血止住,却不再和童英过招,而是四处游走,有机会就出剑,竟一连戳翻了四个官兵和二个锦衣卫,童英急得到处去追,但这轻功他还是比横现云差了不少,所以总是追不上。
这边横现山与寒枫几个人也在缠斗,横现山边战边问寒枫:“寒少侠,你这剑法我竟从未见过,不知令师是谁,为何对老夫苦苦相逼。”他想,这寒枫年纪不大,应该不会和自己结过怨,自己可能是得罪了他的师父。
不料,寒枫听到这,面目立时变得狰狞可怕,他恨恨道:“横现山,你可记得十五年前榆林城外花马寨么?”
横现山听见花马寨三个字,如同被雷击中般,怔住了,连寒枫刺过来一剑也忘了躲避。幸而这是寒枫防守时反手顺便撩的一剑,力度不大,饶是这样,横现山的大腿也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横现山不顾伤口流血,颤声问道:“你是郎彪的什么人?”
寒枫一阵冷笑道:“我和那个贩马的郎彪没什么关系,我只是花马寨一个普通农户的孩子。”
横现山喃喃道:“那郎彪私通鞑靼人,借和军队做生意的机会,弄清楚了宁夏府各个卫所的位置、驻地人数、武器装备等情况,并告知鞑靼人,以换取他们的马匹。有一次他竟将庆王巡边的路线提供给鞑靼人,使我们中了埋伏,整个护卫队几乎全军覆没,最后只我三兄弟带着仅剩的二个弟子保护王爷跑了出来,后来查出是郎彪告的密,我便让大弟子孙少安带队去抓他。”
寒枫一阵冷笑:“郎彪私通鞑靼人,难道我花马寨其他一百八十口也私通鞑靼人么,难道那年十岁的我也私通鞑靼人么,难道我那一岁的妹妹也会私通鞑靼人。”
横现山长叹一声,道:“孙少安的弟弟在鞑靼人袭击庆王的那一役战死了,所以他心态已失,只想报复,我想到这一层,便立即去追他。唉,毕竟晚了一步,这是老夫一生的憾事,实在对不起那无辜的一百八十个冤魂。”
寒枫大声道:“杀人的都是你们横家人,若没你的命令,谁会这么胆大。”
横现山道:“我确实下令只抓郎彪一人,不料郎彪得到风声骑快马跑了。孙少安一气之下便做了如此蠢事,将包括郎彪家眷在内的那么多百姓都杀了,我……我只有厚葬了那些无辜之人,然后下令将孙少安斩首。”
寒枫冷笑道:“可我听说孙少安没有死成。”
横现山顿了一下,答道:“三弟说去杀他,不曾想带下去后却偷偷放了他。”
寒枫哈哈大笑:“这等骗人的说辞,哄得了谁。我若不是去后山砍柴,也必遭毒手,可怜我那一岁的妹妹,这你们也下得去手。”说罢,一招“飞鸟投林”直奔横现山面门,到得横现山跟前,却陡然一沉,击向了左胸,这招说起来容易,使起来难,因为需要很好控制自己的腕力,并非一朝一夕能练就,但以横现山的功力,躲开这招应该不是问题。可是,横现山却偏偏没有躲开,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分了神,移动稍慢,这剑便扎在了他的肺上。
横现山吐了一大口血,缓缓坐下,扔掉剑,然后向寒枫招招手,道:“你来,我有话说。”
寒枫没料到这招竟能得手,把横现山伤得这么重,有点发怔,听了此话,又见横现山扔了剑,想是没有恶意,便示意其他黑衣人呆在原处,自己慢慢走到横现山跟前,手上劲却没松,眼神中带着戒备。
横现山问道:“你家可在寨子的最东头,屋前有二棵大槐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