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正要发脾气,被梅崧拦住,吴欢发起了牢骚:“哼,故弄玄虚,来崆峒送请柬的那人说什么以武换武,我是不信的,你们偏要来,碰了这一鼻子灰。依我的性子,直接冲过去,抓住那个穷酸书生揍一顿再说。”
梅崧道:“这‘武市’我倒有耳闻,这事说来话长。”
“快说来听听。”其他三人急忙道。
“广西桂林府的郭家和许家都是武林世家,这两家也不知是什么朝代结下的仇,斗了好几百年。五年前,我妹妹嫁给了郭家的长孙郭离,一日中午,郭离在酒楼摆生日宴,不巧,许家二少爷许南平也在这里请朋友吃饭,双方一言不合,便起了冲突。”
“这事我们都知道啊,许南平将你妹夫打成重伤,你妹妹写信向你抱怨,你还去信责怪了她一通,让她以和为贵,师傅还赞你做得对。”吴欢道。
“让梅师兄讲完。”何梦不满道
“郭离在家躺了三年,才恢复过来,想着去报仇,又怕艺不如人。有日傍晚,郭家来了个老者,他进门就使了套‘武当龙华剑’,然后给郭离的父亲郭耀半幅画,一张地图,让郭耀依图进山,以郭家的‘林溪三步’来换‘武当龙华剑’。”
“什么是‘林溪三步’,看名字像是轻功。真有那么厉害,竟可以换来‘武当龙华剑’法。”这次是何梦自己忍不住插了一句。
梅崧倒也没有生气,继续说道:“郭家祖上原是猎户,南宋年间,在山中救了一个被毒蛇咬中,奄奄一息的武林中人。那人为报恩,传下一套剑法和这‘林溪三步’,剑法倒很普通,但这‘林溪三步’却很精妙,看似漫不经心,非常别扭、怪异的三步,在实战中,往往能避开对方最凶狠的招式,抢占有利的地势。当时,郭家能练成此功的只有郭耀一人。郭耀的步法比许家强,但剑法不如许家,所以郭耀就动了心,想学‘武当龙华剑’。郭耀独自一人带着半幅画和地图去了相山。二年后,郭耀回到桂林,以‘武当龙华剑’配合‘林溪三步’挑战许家,许家以最强的五人轮流应战,却全部败下阵来,从此许家便离开了桂林。”
吴欢道:“这是你妹妹说的,应该不假,只是为什么你现在才讲给我们听,而在崆峒山上不透露一个字呢。”
梅崧道:“郭家不愿炫耀,所以江湖上连‘林溪三步’知道的人都很少,妹妹再三交待,不要我说出‘武市’一事。今日到了这里,看大家对‘武市’心有疑惑,我想了想,还是说出来罢。”
何梦道:“那日也是一个老者上山,大家都见识了,使得可是全套的‘青英剑’。我们崆峒派只有师父才会‘青英剑’,他老人家走得突然,‘青英剑’便失传了。老者要我们用‘飞龙功’来换‘青英剑’,我觉得可行。”
吴欢道:“崆峒派剑术分为八重,只师父一人练就了第八重的‘青英剑’,我们四人也只练得第六重的‘龙吟剑’,第七重的‘八仙剑’还刚开始呢。按理说‘青英剑’比‘飞龙功’难练,这老者为什么会‘青英剑’,却不会‘飞龙功’,实在让人生疑。”
梅崧道:“崆峒自祖师飞虹子立派,已传了十代,而‘飞龙功’是崆峒最上乘的轻功,按规矩只有历代掌门才能继承,只是师父开明,不拘一格,才将‘飞龙功’传给我们四人。”
何梦道:“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父亲很久以前曾和我提过一件事,他有个师弟叫杨淄,比父亲小许多,虽然天资聪颖,人却自负、傲气,只因师父不肯教他‘青英剑’,便赌气私自下山,还盗走了‘青英剑’谱,从此再没有露面。”
梅崧道:“既然来了,就去看个究竟,想回去的可以回,周师兄,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周连凯怪笑三声,道:“老二,如今你是掌门,你说了算。”
本来周连凯是大师兄,何越也曾留下遗命,让他接任掌门,可是何越死后,梅崧、何梦、吴欢竟联合起来和他作对,尤其是何梦,是师父的独女,在门下弟子中很有号召力。
周连凯嘴拙,说不过他们,想打又不敢打。闹了许久,才在慧广的调解下,达成轮流做掌门的协议,周连凯认为这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所以在崆峒山时,总是独来独往,并不怎么和其他人接触。
梅崧道:“桥那边是什么情形,谁也不知道,可能存在危险。我是掌门,当仁不让,理应前往,剩下那个,我想让吴师弟和我一起去。”
周连凯道:“当年你亲家去‘武市’,学了二年才回,看来人家也讲信誉的,包学包会。只是这‘青英剑’不是那么好练的,二位师弟悟性再高,恐怕也要四五年吧,你让我和师妹一直守在这里么。”
梅崧道:“周师兄、何师妹可以先回崆峒,主持山上的事,等我们回来后,若是学得‘青英剑’,大家一起分享。”
不等周连凯接话,何梦抢着说道;“梅师兄,我不惧风险,愿意和你前往。”
周连凯道:“梅掌门,进了‘武市’,最少要呆二年。确如你所说,你对崆峒贡献极大,崆峒离不了你啊,你这个掌门得回去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