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藏在房内的武林高手,也先针锋相对,派出的是郎彪、张懋行等江湖人士。这些来投靠的江湖中人,形形色色,也有两千多人,其中有五百多人是跟随严一虎来的原“天蚁帮”的帮众,也有一百多人是张懋行的弟子,其他的,几乎都是在大明朝犯了重罪的亡命之徒。
形势逐渐对明军不利起来,屋顶上的弓弩手,一个接一个的中箭倒下,武兴也身中六箭,血染征袍,他再也无法移动,只好背靠着一间高大的烟囱,朝不断翻上房的瓦剌人射出一枝枝箭,而他的十几名护卫,则有意站在他身前,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挡下瓦剌人射过来的箭。
很快,护卫们全数战死,他壶中的箭也已射完,由于失血过多,武兴感到阵阵头晕,他强打精神,从地上又摸索来几枝瓦剌人射落的箭,看着这几枝和明军所用一模一样的箭,他痛骂道:“该死的商人,赚得都是亡国亡种的黑心钱啊,我大明产的箭竟也敢偷卖给瓦剌。”
一连又射杀三名瓦剌军士,再也找不着箭了,武兴使出最后力气,将长弓狠狠磕断,然后略带轻蔑地看着那些冲上来的瓦剌人。瓦剌人围住了武兴,近距离用弓箭密密射了他七十余箭。
王敬、王勇和那一万明军比瓦剌人有个优势,那就是他们更熟悉这里的地形,这一万人从无数个巷口冒出,发动突然袭击时,上千名瓦剌人瞬间就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可是,训练有素的瓦剌人很快清醒过来,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又将明军分割包围起来。
王敬、王勇嫌身上的盔甲都进满了水,行动起来实在不方便,他二人干脆将盔甲脱去,光着身子,就往瓦剌人堆里扎去,一路吼,一路杀,手中大刀上下腾舞,以一敌十,毫无畏色,瓦剌人惊为天神下凡,莫不敢当,被杀得四散奔逃。
虽然被分割开来,但是明军很聪明,按早就制定好的战术,他们五个人一组,钻街穿巷,遇见三三两两的瓦剌人,便会毫不客气的上前偷袭,一击得手之后,便立即退入就近的房屋,躲在黑暗处,冲入一个瓦剌人,就杀死一个瓦剌人,等瓦剌人大队聚集过来,便会钻窗走后门,转移到另一个街道去。
这种战法,让瓦剌人抓了瞎,东奔西跑,却常常是如何丢了性命的都不知道。
这次,喜宁也来了,对于明军强悍的战斗力,他觉得很不可思议,此战之前,他还有些患得患失,既希望也先顺利攻入北京,出现中原大乱,甚至南北分治的局面,却又怕瓦剌人赢得太过轻松,一鼓作气,横扫天下,如同他们的祖先,那样,女真人还是没有机会,说不定,比现在还要惨,大明好歹还给了女真人一块地盘,如果瓦剌人夺了天下,也许所有的女真人都要被捉去为奴了,瓦剌人可比汉人野蛮多了。
喜宁心中想的是:最好的结果,是瓦剌人占了北京,大明南迁,但是双方都精疲力竭,再无力阻止建州女真的崛起……
所以,当也先连败两阵,损失一万余人之后,喜宁暗自窃喜,连呼苍天护佑。
而当寒枫烧了投石机后,喜宁又开始替也先担心起来,没有攻城利器,如何拿下北京城,拿不下北京城,大明就不会崩溃,不管怎样,瓦剌人必需要攻下北京城。出于对京城四周环境的熟悉,他给也先出了从彰义门进攻的主意,确实,如果能占了这一大块地方,就可藏兵于城下,躲避明军火炮袭击,随时架云梯攻城了。
但他又没想到,于谦竟在这些街巷里布置下了埋伏,打得瓦剌人找不着北,喜宁敏锐的感觉到,此战再败,也先真的要滚回草原去了。
喜宁又想出了个点子,他对也先道:“这一片都是青砖石瓦房,天又降大雨,火攻肯定不行的,但是,我们可以拆房子啊,七万大军,百人一间,半个时辰就能拆他七百间,没了房子,看他们能躲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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