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恨雨再抬起头时,眼中已充满了激情与渴望,徐有贞道:“当今天子,被瓦剌掳去,此乃大明的奇耻大辱,如果谁能迎驾回京,谁便能名震天下,就是当年总喊着直捣黄龙的岳少保,也没有能够实现迎回二帝的愿望。”
听说只要救回朱祁镇,声名竟可以盖过南宋的岳飞,沙恨雨胸中更燃起一团火焰,因为在他的耳边,寒枫、横天雪,甚至于谦,都把岳飞视作精忠报国的偶像。
这时,一红脸大汉从里屋走出,朗声道:“徐大人,在下已经准备好了,今夜便要启程,救不出天子,我就不回来了。”
徐有贞指着红脸大汉,对沙恨雨道:“这位好汉,是我的至交,名叫韦千幛,云南人,武功很不错,听说天子未归,还在草原受苦,他便组织了一帮志同道合的江湖豪杰,要把天子迎回,我赞助了点盘缠。可惜我不会武功,否则我一定要和他们同去。”
沙恨雨再不犹豫,他问韦千幛:“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韦千幛答道:“马匹、行装已齐备,立刻就走。”
沙恨雨想了会,毅然道:“我随你们同去。”
韦千幛喜道:“能得‘天下第一剑’相助,大功成矣,沙公子必将成为大明第一勇士。”
徐有贞故作着急,道:“不可,沙少侠若就这样走了,寒少侠、天雪姑娘一定要责怪我的。”
沙恨雨道:“这是我自己要去的,哪能怪你,要不,我留封信给寒枫大哥、天雪姐姐吧。”
夜忆深,林影连着打哈欠,寒枫劝横天雪带着林影快回去休息,他要值守至天明。银子就放在县衙旁边的粮库中,因为闹水灾,原来存的一些粮食都拿去赈济灾民了,库中已是空空如也,正好可改作银库。
横天雪看着昏昏欲睡的林影,只好答应,就在她刚要走时,库房外突然人声大躁,一持枪官兵匆匆跑进来道:“有人要来劫银子了。”
寒枫让横天雪看住林影,飞身出了库房,但见外面不知从哪冒出十余蒙面黑衣人,正持刀与守卫们交手,黑衣人功夫远在守卫之上,不一会,就有数人被砍翻在地。
寒枫不敢怠慢,三两步加入战群,出手便夺去一黑衣人掌中大刀,再反手用刀背将那黑衣人敲昏,然后刀锋一转,又在另一黑衣人的胳膊上深深划了一刀,那黑衣人吃痛不过,扔了刀正要逃走,寒枫紧追上前,右肘一横,压在那人后心上,那黑衣人眼冒金星,站立不住,直直就趴在地上。
一黑衣人见状,大呼道:“鹰爪孙扎手,并肩子,风紧,扯呼。”
寒枫在“天蚁帮”呆过,自然听得懂这黑道话,那人说得是:官兵厉害,兄弟们,快跑。
寒枫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担心库里的横天雪和林影,也只是虚张声势了一番,并没有真正去追。他让士兵举起灯笼,想要从被他击伤的两黑衣人口中问些话,可没想到,这两人竟已横刀自刎而死了。寒枫一边摇头,一边扯下黑衣的蒙面巾,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两个十分年轻的面孔,人和刀法寒枫都不熟,所以他也判断不出这些黑衣人出自何门何派,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和董振桥有关。
库房到徐有贞所在大院有段距离,寒枫不放心横天雪和林影这时回去,便让她们就在库房里歇息,林影很快躺在木箱拼成的床上睡着了,寒枫把自己的外衣脱了,给林影盖上,轻声道:“有时真挺羡慕林姑娘的,无忧无虑,简单快乐。”
横天雪没有睡意,她坐在稻草上,也看着林影道:“大哥,待寻到长白参皇,世上的事一了,我们都去终南山隐居如何,就像你师傅,过个神仙般的日子。”
寒枫道:“什么神仙日子,要吃饱肚子,就得下苦力干活,要砍柴、种菜、采药、摸鱼的,只怕你三天也呆不住。”
横天雪哼道:“别瞧不起人,想我在相山学艺时,还不是在山里和师傅们呆了很长时间。”
寒枫笑道:“我可听沙恨雨说过,你在那儿被像千金小姐一样供起来,除了洗洗自己的衣服,其他的事可什么也没做过。”
横天雪不服气道:“那是我醉心武学,没功夫做杂事,要知道,我在横家堡时,可是一等一的打猎高手。到了终南山,我们分个工,你负责种菜养鸡,沙小猪负责下水捕鱼,我呢,专门负责上山打猎,弄许多山珍下来,到集市上换大把银子,衣服、米醋什么的,不就解决了。”
寒枫乐不可支,道:“行,行,终南山有的是老虎,你学景阳岗的武松,多喝点酒,每十日打一只下来,那虎皮、虎骨一卖,我们可就什么也不用干了,银子多的可以到西安城里买铺子了,还要在山里隐居么,大隐隐于市么。哦,对了,这景阳岗可就在张秋境内,离这里不远,要不,我们明儿就去打只虎看看。”
就在寒枫和横天雪兄妹交谈之际,徐有贞的房内突然出现不速之客,黑衣蒙面,徐有贞不仅一点没有慌乱,反而恭敬行了大礼,道:“今儿这事,竟然要皇上亲自出手,臣罪该万死。”
黑衣人摘下面巾,扶起徐有贞,道:“什么罪该万死,我不是和你说了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