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恨雨轻轻推开娜仁托雅,她刚才的举动令沙恨雨很不好意思,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沙恨雨道:‘’洞的那边,的确是一大片绿洲,洞里的路也好走得很。"
众人随沙恨雨出了洞,眼前顿时一亮,这片绿洲一望无垠,比他们以前所居之地不知大了多少倍,更难能可贵的是,沙洲中还有个蓝得夺人心魄的湖泊,再仔细看时,湖边有成群牛羊,再远处竟隐约可见零星的蒙古包,视力好的,还可看见如蚂蚊般大小的人在走动。
山那边怪石嶙峋,奇险无比,寸草不生,山这边从半山处起,却是草木茂盛,鸟语花香,下山之路也极为平缓。
快下到山脚时,显然绿洲上的人也发现了他们,不一会就有一大群人聚拢起来,朝沙恨雨他们走来。
双方离得十丈远时,同时停下了脚步,沙恨雨这边的一百余男女,衣衫褴褛,精疲力竭,而站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些身着光鲜皮袄,手持长矛的壮年男子,人数也有一百五、六十之多。
正中那三十岁左右的汉子看上去像是首领,因为只有他戴着虎皮帽,袄子上有艳丽的图纹,更奇怪的是,他手里竟拿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其他人的目光也都望着他,似乎在等待他下命令。
双方互视良久,娜仁托雅先开口了,她用的是瓦剌语,是向对方致意问候。果然,那戴虎皮帽的中年汉子就是首领,他紧握宝剑,警惕的看着娜仁托雅,嘴里"叽哩咕噜"说了一大通,然后激动地挥舞宝剑,他身后的那些壮年男子也随之乱吼起来,还不停地举起长矛作攻击状。
娜仁托雅沮丧地对沙恨雨道:"那家伙很不友好,不喜欢我们来这儿,让我们快点离开,否则,他们就要不客气了。"
沙恨雨一听,头又大了,从他们能说能听瓦剌话来看,这帮人显然也是草原部落,不知是何年何月到了这块避世宝地,当然不愿意外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对于现在这种对峙场面,沙恨雨只有挠头的份,他多希望寒枫、横天雪此时在他的身边,沙恨雨相信他们一定有办法。
娜仁托雅就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这种局面也不是她这个单纯的姑娘所能解决的,她能做的,就是眼巴巴看着沙恨雨,在她眼里,这世上没有沙恨雨做不到的事。
沙恨雨还在挠头时,对方首领喝道:"我不是,家伙,我叫阿木尔,你,们,不走,就看剑。"说完,这个自称阿木尔的首领大步上前,面对沙恨雨,剑斜向上,剑尖轻点,竟然是"儒林剑法"中起手式"有朋自远方来"。
沙恨雨和娜仁托雅大吃一惊,俩人都没想到对方竟会说汉话,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还会"儒林剑法"。
娜仁托雅按住沙恨雨,她拔出剑,也使了那招"有朋自远方来",这下,轮到阿木尔吃惊了,他剑一甩,又是一招"曾子问道",而娜仁托雅亦是依葫芦画瓢刺出同一招。
阿木尔一脸困惑,他索性放下剑,对娜仁托雅道:"你,先来。"
娜仁托雅随即还续几招"浩然之气"、"东坡雅钓"、"孟母三迁",令阿木尔瞪大了眼睛,舌头伸得老长,鼻子一抽一抽,那模样颇有几分可爱,娜仁托雅看了,不由笑了起来,少女娇笑,柔情似水,反过来又让阿木尔看得呆了。
娜仁托雅的少女心突然被某种东西温柔的触碰了一下,那种感觉若有若无,想抓却又怎么也抓不住。
沙恨雨也来了劲,他抽出长剑,起手"有客自远方来",随即一百零六路"儒林剑法"一气呵成,不只娜仁托雅看得直叫好,就连阿木尔也激动不已,又跺脚又拍胸脯。
待沙恨雨一套剑刚使完,阿木尔便连连道:"傅,傅,傅。"
娜仁托雅指着自己道:"傅,阿爸,我的阿爸。"
阿木尔更加兴奋,他一把抱住娜仁托雅,原地转了几个圈,直到娜仁托雅连说几遍:"好了,好了。"
阿木尔带众人穿过绿茵茵的草地,来到那碧蓝的湖边,湖边有一大群老人、妇女、孩子聚在一处,沙恨雨粗略估计,有三百人之多。
阿木尔迫不及待的向那些人说着什么,用的是瓦剌语,沙恨雨自然是一句也听不懂,只好是见娜仁托雅点头,他也点头。阿木尔刚说完,那些人即高呼起来:"傅,傅,朋友,朋友。"竟然是用汉语喊的。
阿木尔让人取来了新的衣服让娜仁托雅和她的族人换上,沙恨雨也得了一件,是用小羊皮缝制的,看着粗糙,穿着却很舒服,也挺适合这里不冷不热但早晚偏凉的气候。
晚上,数堆篝火燃起,火上的整羊烤得"吱吱"作响,欢快的人群喝着不知名的浆果酿的酒,围着篝火边唱边跳,就连不爱说话的沙恨雨也被这种快乐感染,连喝几大碗甜酒,然后也跟着人群跳了几圈……
当沙恨雨醒来时发现,他正躺在牛皮搭的蒙古包里,身下是羊皮垫子,身上盖着羊片袄子,娜仁托雅、阿木尔正坐在地上,笑莹莹地看着他。
沙恨雨忙坐起来,揉揉太阳穴,道:"这酒虽然甜,但劲也很大。"
阿木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