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蚁取出一面镜子,左看右看,道:"瞧这眼,这眉,这唇,多美啊,对不对,只可惜,大好红颜,不知今后何人得尝。"
安赛旭悠悠醒来,可是大穴被封,他身不能动,却刚好听了田小蚁所言,赶紧道:"帮主,只要你一句话,我安赛旭心甘情愿为你去死。"
田小蚁似乎没有听见,犹自道:"今日的阳光很好,嗯,很好,明日的呢,谁知道呢,活人不知,总不能问死人吧。"
这话说完,田小蚁将镜子一扔,取下玉簪,披下如瀑乌发,眼里又渐渐充满血丝,她张开双臂,厉声道:"去,我的乖孩子们,这世上只有你们不会背弃我,赶紧用‘血魔重生’吧,杀光所有的人,我不想再与这里任何一个活人说话。"
寒枫急道:"田小蚁,连着用这大耗内元的招式,你不要命了。"
田小蚁哪里管他,"血魔重生"第一式,又朝寒枫而来,其他青衣少年也随之扑向各自附近的目标。
有十名青少年杀入明军队列,那些个普通士兵哪里是这些少年的对手,一时间,只见明军里皆是青影晃动,许多士兵连对方影子都没看到,就已命丧"风魔掌"下。
朱秩煃和甘伟臣被剩下那三百多士兵簇拥着,往王府退去,田小蚁大叫:"杀,杀,一个别放过。"立时有十二名青衣少年追了上去。
寒枫还是只守不攻,只等田小蚁九式用完,而慧广等人被另十三名青衣少年缠住,贺摇则在一旁观战,他自知武功在这些人里算最差的,上去只能是帮倒忙,所以干脆站在那不动。
三百多士兵也不经杀,到了王府门口,人就只剩几十个了,看上去情况非常危急,但朱秩奎和甘伟臣一点也不慌乱,二人退入门内,没多时,就从府内冲出一百余着红衣红甲的精壮士兵,人人手中都持有火铳,甘伟臣高声呼喊:“听本官之命,‘天蚁帮’谋反,欲加害庆王和本官,对此等暴民,唯有格杀勿论。”
其中二十名火铳手迅速冲上前,排成一行,见甘伟臣手往下一挥,立即点着火引,片刻之后,二十杆火统喷射出二十道火焰,将厮杀中的青衣少年和明年扫倒一片。紧接着,又有二十名火铳手替下放完铳的人,轰然声中,又倒下十余人,看得出,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
第三排火铳手齐射后,王府门前再无打斗,地上躺满了尸体,包括那十二名青衣少年和数十名明军士兵。
行济也在这十二名青衣少年之中,他身上被近距离打穿了七八个洞,有三处都在要害,衣服上到处是火药灼烧的痕迹,靠近了,还能闻见皮肤烧焦的味道,其他被火铳击中的人与行济相似,死状惨烈。
这边慧广看了,心内刀割,行济虽是隔代弟子,但作为少林掌门,他对每个弟子都是疼爱无比,关心有加,尤其是像行济这样的还未长大的孩子。可是,他眼睁睁看着明军火铳手放铳杀人,却腾不出手来去救行济,因为他现在还要照料法容、法闲,三人成阵,抵挡着九名青衣少年的轮番进攻,张留芳和杨淄各要应付俩个青衣少年,大家都在苦熬,等着田小蚁和青衣少年用完"血魔重生"九式。
这一百名火铳手,是甘伟臣从京师神机营带来的,他原是京师左翼先锋营统领,于谦改任他为宁夏卫总兵时,问他有何要求,他就向于谦讨要三百名火铳手,于谦考虑再三,只拨给了他一百人,并给他一百杆“决”字号火铳,“决”字号火铳射程远,威力大,缺点是重新填药耗时较长。
朱秩煃是真爱田小蚁,但他更爱自己的王位和身家性命,当他决心放弃田小蚁时,只对甘伟臣提了一个要求:丽景园里的人,一个活口也别留。
甘伟臣心里清楚:朱秩煃怕了,他是怕沾上谋反的嫌疑,丢了庆王的宝座。甘伟臣瞧不起朱秩奎,他不是没有想过借此扳倒朱秩奎,但权衡再三后,他放弃了那样做。庆王府根植宁夏卫多年,老庆王的恩泽遍及军队、民间,爱乌及乌,军营中、街巷里,拥戴他的人也不少,轻易与庆王府结怨,就算换了人做庆王,只怕自己惹了众怒,也很难在总兵这个位置呆下去了。
思之再三,甘伟臣答应了朱秩煃的要求,就在田小蚁与寒枫等人激战之时,他已派出两千军士围住丽景园,给他们的命令是:园子里连只猫也别放过。然后,他又调动三千人封锁四门,全城搜捕“天蚁帮”的人,剩下的四五百人则随他去抓捕田小蚁,甘伟臣深知田小蚁的手段,作为最后的手段,他将一百火铳手埋伏于王府内。
灵州城不小,甘伟城是如何知道“天蚁帮”藏身何处呢,他得感谢一个人,这人便伍文杰。
伍文杰本是“密阳刀”门的弟子,因参与抢劫皇饷,被锦衣卫拿住,下在了诏狱,王振虽然私放他出来给田小蚁做事,但他终归是朝廷的要犯,家里人还在京城为质。王振死了,锦衣卫却没有放松对他的追捕和对他家人的管制,田小蚁说要偷偷把他家人接到云台山,却被他婉言拒绝了,他不想让自己的子孙像他一样,过着见不得人的日子,而且,他对于田小蚁那种反复无常、如神经质般的脾性,怀有深深恐惧,他生怕自己哪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