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安以白绫勒死朱祁钰后,朱祁镇又下旨,除汪氐外,郕王的其他妃子都需给郕王陪葬。
那汪氏因为劝谏朱祁钰不要废朱见深太子之位,而被朱祁钰打入冷宫,还是应了那句话,"福兮祸之所依",汪氏反而应此保住了一条性命。朱祁镇感恩于汪氏,仍承认她是郕王正妃,永居郕王府。
孙太后得知此事,半晌无语,长吁短叹后,对蒋冕道:"皇上长大了,不想再听哀家的唠叨,算了算了,由他折腾去吧,不管了,也管不了。蒋冕,你就替哀家传一句话:郕王是病死的,大明正史必须这样写。唉,哀家不想让后人议论,说哀家的亲生儿子杀了另一个非亲生的儿子,他不要面子,哀家要。"
离于谦被杀第十日,也是寒枫所说必杀张軏的最后一日。太平候府门前戒备深严,十八名锦衣卫警惕地看着每一个路过的人,府内还有更多的锦衣卫高手严阵以待。
张軏、曹吉祥、石亨三人正在园中饮酒赏梅,只是三人各怀心思,哪有品梅的雅兴。
张軏口中说不怕,但以寒枫的名声,他心里其实恐惧的很,今日,他以家中满园古梅怒开为由,请来石亨和曹吉祥,实则是拉他二人来壮胆的。
石亨要袁彬派人来保护太平候,袁彬还不能不照办,因为寒枫是当着天下人面说要杀张軏的,张軏毕竟是朝廷一品大员,他当时没有对寒枫采取任何行动,已然算是失职,如果再拒绝石亨的要求,那他这的这锦衣卫都指挥使就干不成了,他倒不是贪恋这个官位,而是他认为,只要他袁彬在这个位置上,就可以像朱骥那样,做一些好事,保一些好人。
锦衣卫指挥佥事逯杲主动领了这个差事,自夺门之变以来,逯杲一步登天,深得朱祁镇信赖,而带人绞杀朱祁钰,更像是他向新主子朱祁镇递的投名状。听说要去保护张軏,逯杲更是主动请缨,他明白,张軏的背后,是石亨,是曹吉祥,这二人,现在可是朱祁镇眼前最红最得宠的人。
逯杲精选了两百名锦衣卫高手,心想:你寒枫又不是三头六臂,能以一敌百,八成是吹吹牛皮而已,来都不敢来。京师之战,逯杲还在南京一个卫所当差,根本没经历过那场血腥的大战,对于寒枫的种种传闻,他只是耳闻而已,根本不信,后来,他是走了锦衣卫指挥同知门达的路子,才调到京城里守宫门的。
石亨要曹吉祥从"神机营"调些火铣来,曹吉祥眼珠转了转,对石亨道:"这京师三大营非同小可,他们中的任何一点动静,都会惊动皇上。夺门不过十日,皇上虽将三大营交由咱家,但心里恐怕并不踏实,在咱家完全掌握三大营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石亨深以为然,道:"有逯大人的锦衣卫高手,还有我府上亲兵,就不怕他寒枫不来,来了最厂好,一杀了之,挖了他的心下酒。"
逯杲带人四处巡视,石亨则大口喝着酒,道:"想不到李贤这么快就告了徐有贞一状,不是说他二人的关系最铁么。"
曹吉祥折了一枝白梅,放在鼻前深嗅一番,道:"有仙品白梅,谁还会赏普通红梅,李贤志向不小,仅仅入阁满足不了他,首辅才是他的目标,可是,有徐有贞这朵白梅在,就没他那朵红梅的事。"
石亨道:"管他红梅白梅,都不是我们的人,我喜欢老杨,要他干首辅吧。"
曹吉祥道:"杨善有迎立之功,可惜他太急了点,不该马上跟着李贤去攻击徐有贞的,恐怕皇上连阁也不会让他入的。"
石亨问道:"这又是为何?"
曹吉祥道:"咱家现在是昭武伯,司礼监掌印太监,手握京师三大营,你是忠国公,掌管天下兵马调动,杨善又和我俩走得最近,将军以为,经历过土木堡之变,先后被囚于大漠和南宫十年,日夜防备人来害己的皇上,会把宫里宫外,文权武权都放心交与我们么。咱家断言,骂徐有贞越凶,皇上会越用他,至少一年之内不会动他,朝廷之上,总得有几人和我们是对头吧,皇上不是十年前的皇上了,不会再有专宠王振一人之现象了,皇权讲究的,就是平衡、制约,天顺的天子与正统的天子,完全是两个天子了,将军切记。"
石亨心中一凛,暗道:想不到这太监看着其貌不扬,还有如此见的,以前我倒是小瞧了他,今后还得提防着他一点,否则,啥时被他卖了也不知道。
曹吉祥见石亨不语,暗自后悔,悔不该多饮了两杯青梅酒,多说了几句肺腑之言,于是,他索性借酒装醉,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曹吉祥与石亨说的,张軏一句也没听进去,他所有心思都放在园门那,只盼着天快点黑下来,然后再亮起来,那就万事大吉了,像寒枫那样的江湖侠士,最重诺言,过了这最后一日,应该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了。
可惜,天将暗非暗之时,寒枫还是来了。
这十日,寒枫一路护着于谦的遗体,到了杭州府,杭州万户空巷,百姓皆出城相迎,于泪雨纷飞中,将于谦遗体送到西湖畔安葬。
寒枫马不停蹄赶回京城,到了太平候府,正是天将暗时,他从候府正门入,也不用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