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张軏的死讯,朱祁镇勃然大怒,立即将涉事之人传来。
石亨不能面君,因为他受伤过重,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寒枫出手有分寸,一般人被点中穴位,两个时辰后穴道自解,可以活动如常,但寒枫痛恨石亨,指上加了力道,这下,石亨至少三个月起不了床。
"袁彬,太平候的死,你有很大的责任。"听了逯杲添油加醋的说辞,再看看他满头包的白布上血渍斑斑,朱祁镇实在不忍心再责备他。
袁彬不亢不卑道:"臣已尽力了,臣数次问逯大人,逯大人都说没有问题。"
朱祁镇问逯杲:"逯杲,袁大人所说是否属实。"
逯杲浑身冒汗,支支吾吾道:"臣,臣有罪,臣没想到,那,那寒枫功夫如此厉害,嗯,太厉害了。"
朱祁镇一拍龙案,怒道:"寒枫是什么来历,你为何不打探清楚,冒失布阵,袁彬,你有没有跟他讲寒枫的往事。"
袁彬道:"陛下,臣哪能不说,臣从‘治铳坊’之战说到‘京师之战’,口都说干了,可逯大人自信满满,非要与臣立军令状不可,说不杀寒枫,提头来见。"
逯杲一听,急眼了,心想:你啥时向我说过寒枫的厉害了,我又啥时立过军令状了。
可是,袁彬所说皆是死无对证的事,逯杲越急越说不出话来。而在朱祁镇心目中,袁彬可是忠心耿耿,从不说假话的正人君子,他深信袁彬之言。
朱祁镇骂道:"逯杲,你真是笨得可以,狂得可以,你说说,你肩膀上顶的这颗脑袋还留着有什么用。"
朱祁镇话音刚落,袁彬已闪电般拔出"绣春刀",一刀便将逯杲的头砍了下来。
袁彬动作太快,逯杲的人头在地上滚出老远,众人才回过味来,朱祁镇看着逯杲的尸体,惊吓不已,他指着袁彬问道:"你,你疯了么,敢在奉先殿上杀人。"
袁彬不慌不忙收刀入鞘,道:"陛下金口玉言,刚才不是说逯大人脑袋留着无用么,臣就替陛下把他人头砍了下来。"
曹吉祥绝没料到袁彬会这样做,竟敢当着皇上的面杀皇上眼前的红人,可是,逯杲并非他曹吉祥的人,对于朱逯杲的死,他没有丝毫怜悯,而袁彬与朱祁镇的关系,那是世人皆知的,所以,曹吉祥很快做了决定,保持沉默。
朱祁镇内心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他原以为,袁彬会是他手中如意宝剑,替他扫除一切敢于反对他的人,没想到,袁彬却是个倔犟,脑袋不开窍之人,让他诛杀朱祁钰,他推三阻四,自己只说了一句气头上的话,他却拿来当圣旨,杀了自己最欣赏的一个奴才。
朱祁镇越想越气,又不便发作,便道:"张軏之死,你身为锦衣卫总管,也有很大的责任,你虽于朕有功,但朕也不能袒护你,这锦衣卫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先回家反省一阵子再说吧。"
曹吉祥大喜过望,他一直视袁彬为掌权路上的拦路石,不想就这样被朱祁镇自己搬掉了,那么,下一个能执掌锦衣卫的,会不会是自己人呢,曹吉祥眼巴巴地看着朱祁镇,他心里已想好了接任的人,养子曹钦。
袁彬出了大殿,朱祁镇突然问道:"逯杲常提到的门达这人怎样。"
曹吉祥一怔,他只知门达是逯杲的恩人,在锦衣卫任职多年,为人低调,其他的一概不知。
不待曹吉祥回话,朱祁镇又道:"你去传朕旨意,从今日起,门达为锦衣卫指挥使。"
曹吉祥沮丧地应了声,正要告退,朱祁镇又叫住他:"逯杲忠心可嘉,实有功,你亲自去办,着户部拨些银子,给逯杲做一个金头,送归故里,好好安葬,沿路官员,都要拜祭。"
横天雪那日离了崂山,心下茫然,普天之大,她不知去哪里能找到沙恨雨。
漫无目的走了几日,到了真定府地界,横天雪饿了,随意寻了个酒家正要坐下,却见窗外人声鼎沸,众人都往一处涌,便问酒保:"这么多人,都去往何处,这附近可有什么热闹可瞧。"
酒保笑着道:"姑娘,一看你就外地人,刚来真定府,你看看咱的店名,燕来酒家,不知姑娘听过‘燕来山庄’没有,这间真定府最大的酒家,就是‘燕来山庄’开的。"
横天雪心里一动,想起了东陵岛上遇见的牛七两,那个有趣的人可不就是"燕来山庄"的庄主么。
见横天雪点头,酒保又道:"今儿是牛庄主摆擂招亲的第十七日了,唉,咱这个牛庄主,什么都好,武艺好,家世好,心肠也好,就是这个姻缘啊,总是找不着令他满意的人。"
模天雪好奇问道:"那牛庄主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呢。"
酒保嘿嘿一笑道:"咱这庄主与常人不同,他想找个会武功,长得漂亮的女子,庄主说了,若有这样的女子,他愿拿山庄一半的财产作聘礼呢,啧啧,不知谁家女儿有这种福气,半个‘燕来山庄’,少说也值十几万两雪花银呢。"
横天雪道:"这十七日里,可有人来打擂。"
酒保道:"那还真有人来,尤其是这几日。我要在店里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