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依你,下去吧。”
江辞湛立刻告退,以复杂的心情迅速赶往厨房,要了饭菜,在一众侍卫复杂的眼神下,捧着饭食吃了个干净。
吃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肚子给填饱了,自己又是侍卫暗卫里第一个吃饭的,心情自然颇为欢快。等吃完了再去领罚,便再也得瑟不起来了。
殷宅的刑罚奇怪,往往是一群闲着的侍卫下人轮着来,由管家决定论多少人上,一人一鞭,杀鸡儆猴以示警戒。
江辞湛就是知道这个与众不同的规矩,才专门请了一顿饭。要知道,他平日里颇得殷离澈关照,给宠得像半个主子似的,早引得许多人心里不满了。
被鞭打时得蒙上眼睛背过身去,瞅不见下手的人,那群人好事者下手必不会轻。
果然,有好几个人下足了狠手,一鞭子抽下去给他抽得一抖。江辞湛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只好一直挂着僵硬的笑,下狠心以后弄死这群孙子。
私自上主子的床,还睡着了,这在人家里都属于非常过分的越矩。更何况殷离澈早有这方面的禁忌,是以,江辞湛生生挨了五十鞭,整个背上都是伤,给他疼得,路都不怎么走得稳了。
侍卫挨罚以后值不值班没有什么硬性规定,江辞湛贿赂了几个人,拿了点药,琢磨着他今夜是要趴着睡了。
他素来有个毛病,趴着睡就爱做噩梦,与其在屋里趴着又疼又怕,还不如出去守夜,卖替自己的那个侍卫一个人情。
事实证明江辞湛是对的,虽然是夏日,但殷宅属于南渊偏北的位置,晚上的风凉飕飕的。往死里怨恨不已的风,今夜倒是起了类似冰块一样的作用,镇痛。
第二天,江辞湛守了一夜,背上的伤也给冷风吹了一夜,加上他用了点好药,此刻倒是不怎么觉得疼。
但是他依旧不敢像往日一样,从屋顶上直接跳下去,他可再没多的月银去拿药了。
殷离澈从屋里出来,意外的发现门外的人不是江辞湛,而是一个叫不出名字的侍卫。眉头一挑,眯了眯眼。
“江辞湛呢?”
江辞湛被打了一顿以后,对他就高度注意,再不敢出神。此刻被他一叫,蹭的一下就从房顶上站起来,犹犹豫豫的举了个手。
“……回王爷,属下在这。”
殷离澈眉头皱得厉害,眯着眼瞅屋顶上的他。他曾经得过眼疾,后来虽痊愈,直面阳光却总下意识的眯眼。
“怎么不下来?想待在上面一整天?”
江辞湛心下一慌,她这吹了一夜的风就有些撑不住了,再吹一天他可能就要成仙了,连忙辩解。
“王爷!属下……属下……”话到嘴边,江辞湛又很没出息的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
说我背上有伤,下不来,一会您走了我再找人背我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理所应当的事,此事这么一说,却像是有几分责怪殷离澈的意思,还有几分怂。他当真是怕了这殷王府的鞭子,实在不敢把这话说出口。
不料殷离澈就跟忘了昨日惩罚之事似的,眉头紧皱。
“怎么?真打算在上面待一天?”
江辞湛一急,下意识的,蹭的一下就从房顶上跳了下来。这一跳可就不得了,背上的伤口瞬间开裂。疼得他脚一崴,眼里都是眼泪,站都站不住,因为惯性往殷离澈怀里一扑。
殷离澈瞅见他这模样,这才想起来昨天的惩罚,皱了皱眉,伸手把人给扶稳了。
“嘶……”
开裂的这一下比被抽的时候还疼,疼得冷汗直冒,划过伤口更是加剧。江辞湛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都没了意识,下意识的抓住人手,在人怀里吸冷气。
“……”
殷离澈瞅着他的血顺着袖管往下流,眼泪和血一起弄脏他的宝贝朝服,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但自知理亏,好歹是大发善心,没给这浑身是血的人给踹出去。
等疼痛稍微缓解,江辞湛回过神来,抬头就瞅见面色不善的殷离澈,和他朝服上的大片血迹,又是一惊。连忙松开人手,后退一步单膝跪地。
“王爷恕罪。”不知道要认什么错,但弄脏了朝服肯定是要受罚的。江辞湛想也不想,吼了一嗓子恕罪,也不多嘴说是什么罪,由着人定。
殷离澈低头看了看朝服袖子上的血迹,又伸头看了看人的后背,和人一副憋屈惊恐的表情,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没事,你去药房拿点药,好好休养吧。”
说罢,转身去换朝服,也亏得他这几年爱早起,不然定然是赶不上早朝了。
好在江辞湛性子不是太差,也有几个交好的侍卫,由他们掺着,不对,应该是拖着,去药房拿药。
江辞湛心里苦,连标志的僵尸笑都没心情挂,一路上哭丧着脸。
“慢点慢点,疼疼疼。”
拖他的侍卫闻言,顿了顿,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给背起来。
“你说你,没事跳什么跳,好好和王爷说说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