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看出来了,白朔现在对他正在兴头上,一时半会估计歇不下来,腻歪一阵子是必须的。而且大概这一阵子,他不会收殷离澈的兵权。
不对,白朔收不收殷离澈兵权关他什么事,他操那么多闲心干嘛。
他只要注意,带着这祖宗一样的皇帝,爬树偷鸟蛋的时候不要被发现就好了,其他人管他去死。
白朔还有个很奇怪的癖好,听曲。
尤其爱听江辞湛唱小曲。
他倒是没有像初见时一般陪着他唱,只是很安静得听他一个人唱,眼睛都不带眨的盯着他看。
并不局限于初见时的那一首,各种歌他都听,都让江辞湛唱。江辞湛自认唱得不算多好,但就是这祖宗喜欢,没法子,只好天天唱日日唱。没事就唱,有事弄完再唱,这一唱就唱了四个月,唱到了入夏,生生把他嗓子都唱哑了。
“皇上,吃西瓜吗?”
“吃。”
其实白朔根本不用答话,江辞湛没等他吩咐,就已经把西瓜从中间切开了。但是他也就只敢切,不敢动手吃,只敢望着白朔,一个劲的眨眼睛。
“吃吧。”白朔好笑似的看了看他,江辞湛一得他准许,嘿嘿的笑了笑,拿着勺子就挖了一口往嘴里送。
他是喜欢夏天的,他生来就怕冷不怕热,对蚊虫也不怎么在意,但是他极其喜欢吃甜食。夏天的时候无论是哪,都是爱吃西瓜的,皇宫的西瓜更是经过了用心的挑选,自然比别处的都要甜些。
“张嘴。”白朔挖了正中间那一块,道。江辞湛把嘴里的西瓜随意嚼了两下,囫囵吞下去,乖乖的张嘴。
把勺子里的西瓜喂给他,白朔默默的吃起了自己的那份。江辞湛感觉到他心情不佳,不敢触他霉头,是以整日都格外乖巧。
“阿湛。”
早就准备好了和白朔谈人生,江辞湛反应极快,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西瓜,正襟危坐,一副下一秒就可以从容献身,坦荡赴死的样子。
白朔也把西瓜扔了,摆摆手让其他人都退下,然后把头埋在江辞湛颈窝里,这个动作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阿湛,今天阿澈又来找我了,想把你要回去。”
江辞湛摸了摸鼻子,抱了抱他,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说什么。
“……嗯。皇上想怎么办呢?”
“你想走吗?”白朔伸手抱住了他,白衣上的鎏金暗纹在夏日的阳光下格外闪亮。
这个问题真的把江辞湛难倒了,他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也掐不准自己的想法。
“回皇上,臣……不知道。”他想走吗?其实是有一点的,男宠没名分,他又是殷府的侍卫,现在从根本上来说,应该算作臣子,虽说“以色侍君祸乱朝纲”之类的说法他并不是很在意。
但是白朔在床上上位者气息很浓,一点都不比床下的撒娇乖巧,喜欢唯我独尊掌控一切。这也就罢了,他也太会玩了,口味忒重。每次做时江辞湛都有种马上要死了的错觉,每次做完都有种死里逃生,恍若重生的心理快感。
和他比起来,殷离澈那点恶趣味就是小打小闹,不足挂齿。
虽然是这么说,但让他回去看着殷离澈那张脸,他也是不愿意的。有时候躺在那人身边,半夜醒来甚至会觉得床边站着人。
阿颜那姑娘,宋管家……都在。
他们身上全是血,也没有多的动作,只是站在那。
那时她好像能听到他们很平静的喊他。
“三少爷,快跑。”
每当那时,他往往有一种想要活活掐死殷离澈的冲动。可每次转身,看到殷离澈那张脸,想起之前梦里他问自己。
“阿辞,你说,我们会不会不能在一起。”
他忽然就下不了手,只好平躺着看着屋顶,忽略心里快要溢出来的愧疚感。
不想走,不想留。
他是真的不太清楚自己的想法。
“你肯定知道,你的想法你怎么会不知道。”白朔坐起来,看着他,眼神复杂,道。
江辞湛无奈的摇摇头,低头盯着自己衣服上的花纹。
“回皇上,臣……是真的不知道。”
白朔伸手摸了摸他脸,半强迫性的让他抬头。
“罢了罢了,朕也不逼你说。不过暂时朕还不想放你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江辞湛应了声,重新捧着西瓜吃起来,却不知为何有些食之无味。
殷离澈少见的发了脾气,一次性把屋里的东西砸了个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
砸完以后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坐在那,撑着头。
旁边有个蒙着口鼻的黑衣男子,眼角上扬显得挺俊俏。年纪应该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身上带着股稚气,平白毁了那双本该轻佻的桃花眼。
他在一边战战兢兢的收拾着一地狼藉,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殷离澈,看上去颇为害怕,甚至整个人都在发抖。
殷离澈感觉到他的目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