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弟子房中,徐多让此刻躺在明显比外门弟子房柔软许多的床上,却丝毫感受不到身体沉重有想睡觉的意思,连身上那被子也是轻飘飘的,没有丝毫重量,这却叫人格外没有安全感。
其实从被逼无奈答应帮助邓晓勇加害叶樊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自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但徐多让只能将一切责任推到‘没有办法’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上。
果然被叶樊猜中了,今天傍晚徐多让刚离开叶樊房间就发现了刘芝兰在跟踪他,回房间这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和叶樊交情愈深,徐多让感觉自己对那个聪明开朗,有胸襟和报复的年轻人越发喜欢,相比令几乎所有内门弟子所不耻的邓晓勇简直天差地别,自己当然不愿与此等下作之人同流合污。
想清楚这些,徐多让故意让刘芝兰偷走药方,这也是他藏了个心眼,等将来事情败露,好更方便向那个‘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交待。
徐多让这边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轻轻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惊的他瞬间冒了一身的冷汗,或许这就叫做贼心虚。
“谁,谁啊?”
“徐师兄还没休息,我是叶樊。”
“叶樊?”徐多让嘟囔一声,略一思考,他便猜出叶樊来找自己所为何事。
下床拉开房门,徐多让道:“叶师弟,你怎么到这来了?”
叶樊知道徐多让是想问自己怎么进的内门,于是笑道:“一点小把戏。”
“先进屋谈吧。”徐多让将叶樊让进房间问道:“叶师弟这么晚跑到我这来,怕是有什么知心的话想说吧?”
和聪明人交流就是令人感到畅快,叶樊也不扭捏,说道:“是啊,我是来感谢徐师兄的药方的。”
徐多让听到这话,果然没表现出半点吃惊,反倒他仔细瞧着已经卸下浓妆的叶樊脸色微微有些愕然,“咦,叶师弟,你这脸色好像……”
叶樊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其实你第一天来送药的时候,师傅他老人家就已经察觉不对了,这几天我喝完你的药,都会再吃一颗解药,所以现在根本就没有中毒。”
徐多让仍旧不解问道:“可为什么下午你还……”
叶樊再次笑着打断道:“那是因为我脸上摸了芝兰的妆粉啊徐师兄!”
这倒叫徐多让颇感尴尬,没想到自己这一连唱了几天的戏,最后却是唱给自己听的。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非要等到今天才来揭穿我?”
徐多让可能会问的问题,叶樊早就在心里过了一遍,几乎没有犹豫便答道:“徐师兄啊,我们两个以前没见过面吧?”
徐多让道:“当然。”随即他便醒悟过来,“倒是我愚昧了,我们没见过面,自然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跟你过不去……叶师弟,这件事,是师兄对不起你,要杀要刮随你便,师兄绝无半句怨言!”
见徐多让眼神真诚,叶樊却只笑了笑道:“徐师兄,真要杀要剐,我就不用现在来找你了,明天带着药方再找几个证人,直接去门主面前评这个理,帝天门自然会给我一个交待。”
徐多让仔细品了品叶樊的话,“我知道,叶师弟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心胸的人,如果早一些让我们遇上,想来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叶樊道:“现在也可以成为朋友,从今天余师兄你主动把这个药方给我,我就知道你不是坏人。”
徐多让手指点了几下桌面,“不,叶师弟,害人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但我不能告诉你是谁让我这么做的,真有什么想法,你还是冲我来吧!”
叶樊轻笑一声,“就算徐师兄你不说,我也知道是那个邓晓勇做的好事。”
徐多让一惊:“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要是什么都没查到,我这么多天的病不是白装了么?”
说完这句,两人相视一笑,只不过徐多让的笑中,苦多余开怀。
话已经谈到了这个份上,徐多让决定自己也没必要继续隐瞒下去,况且,他所了解的叶樊也都一清二楚,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实情。
而关于邓晓勇所谓的‘惹不起的人物’徐多让虽然主动招出,却并没对叶樊在判断上起多大作用,这帝天门内门之中有权势,有背景的人不占少数。
又闲聊了几句,徐多让亲自将叶樊送出内门,其他具体事宜还要等明天天亮由刘博来解决。
事件总算即将拨开云雾,今晚叶樊饱饱的睡了一觉,再也不用牵挂着第二天应付毒药和装病的事情。
次日清晨,刘博果然是守时,寻常百姓家的公鸡还没打鸣他就拉着揉着睡眼刘芝兰来到叶樊房间。
飞速整理一番着装,叶樊同样是呵欠连天的拉开房门,“师傅,怎么这么早啊……”
刘博咳嗽两声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得提早做好准备吗!”
叶樊将刘博孙女二人让进房间,自己则又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的说道:“有什么好准备的啊,昨天晚上,我已经找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