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真是惭愧,一向自诩牛逼的我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庄岩,很平淡无奇的名字,浪费了这个姓,要我自己取的话,不叫庄家也得叫庄主,但他们一般都叫我庄B,这是我所痛恨的一个名字,我们庄家怎么出了这么个败类名人。
我们毕业于武汉的一所三流高校,高中毕业适逢扩招,稀里糊涂就被大学上了,幽默的是我们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我也不知道怎么选的,据说这是热门专业,毕业好找工作。但据我亲眼所见,无数的同学们就是在网吧度过的,我们宿舍的老四就是个中典型,省吃俭用到处借钱只为上网,上得昏天暗地,精神恍惚,面黄肌瘦,头不洗牙不刷,偶尔上一次课把我们班仅有的几个女生吓得不轻,那真是恐龙见到青面獠牙,谁也别怕谁。毕业后就见不到他了,据说还在网吧做网游代练,算是“死得其所”了。
我一直自认聪明,读书不甚刻苦,仗着比别人多读了几本书,就自以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说话尖酸刻薄,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常常能把人气得处于崩溃边缘,因此很是树立了一批敌人,但是我有一个优点,不上心,不记仇,纯粹过嘴巴瘾,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过夜就忘,所以没人跟我计较,而且我的年纪比他们都要小,同志们都很照顾我,但是我庄B的名号算是落下了。
我们宿舍当时还有个胖子,姓王,极爱装逼,一次照着镜子在那搔首弄姿,问我他像不像刘德华,我当时就说你正面像马德华,背面就是八戒,把他气得肺都快炸了,一脸猪肝色,从此我跟他就杠上了,但是人人都讨厌他,我有群众基础。
四年来,我们穷极无聊,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泡妞,玩游戏打篮球,就是没时间读书,以至于才毕业半年我就记不清我的老师们的容颜了,他们在我脑海中“音容宛在”,却只有个影子。我崇拜英雄,周润发,史泰龙,他们的片子很肤浅,不实际,但我常沉浸其中,自我陶醉,这是我的一个梦,我不愿醒。
我谈过两次恋爱,算不上刻骨铭心,琼瑶阿姨描写的那种触电的感觉还真没有,我相信一见钟情,我甚至想过如果遇见一个人潮中惊鸿一瞥的女子,我会不会带她远走高飞,浪迹书丛,这比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还要浪漫吧。我觉得人是有两面性的,我只是一只刺猬,你只能看见我身上的刺,却看不到我蜷缩的身躯。人前的我是真实的还是带着面具的,我自己分不清楚,装逼装得多了是不是就会成真,把自己也给骗了,我为此而伤心。
阿黄既然来了,我就不该再这么颓废。理所当然的,我应该领他出去转转,熟悉一下地形。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已经来者不善了。我们穿着笔挺的西装,提着崭新的公文包,走在这喧嚣的大街上,看起来像是两个成功人士,装逼装得很专业,但成功人士怎么会步行呢,我应该在车里,是的,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有自己的车。
路上车来车往,人真是太多了,把这布吉的一条小街挤得不行,没办法,还得去挤公交。这正是上班的高峰期,每一辆车都挤满了人,一停下来就有无数的红男绿女扑过去,好像那里有一堆钱等着他们去抢,那义无反顾的样子仿佛飞蛾扑火。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但有座位要上,没有座位硬着头皮也要上,我拉着阿黄,发扬了一下损人利己的精神,强行挤上了一辆通往罗湖人才大市场的车。
车辆启动,我被紧紧的压在车后门上,脸都快挨到车玻璃上了,妈的,这也太欺负人了吧,阿黄也不比我强多少,一个肥胖的女人一屁股紧贴在他腿上,这不知道该算谁占谁的便宜,阿黄显然很不适应,极力的往我这边靠,想离她远一点,我看了阿黄一眼,假装不认识他,说挤什么挤,你老婆一个人占那么大地方你还挤我,阿黄刚想辩解,那胖女人一下扭过头,说谁是他老婆,我说不是他老婆你跟他挨那么紧干嘛,那胖女人一下往后退去,风情万种的白了我一眼,说莫名其妙。我的位置顿时松了不少,阿黄还想说什么,我使个眼色他才明白。终于能活动一下,一路颠簸,最后到达目的地。
挤公交只是第一课,这才是万里长征刚起了个头。我整理了一下我的西装,被这一阵挤弄得皱巴巴的,像是刚被谁非礼过。人才市场是我最不喜欢来的地方之一,这里面充斥着一堆骗子,有一些皮包公司一年四季都在招聘,欺骗了无数的对工作极度JIKE的求职者。
我不喜欢这里,主要是不喜欢这种被人挑选的感觉,就像发廊里的小姐一样,排成一排,你对面坐着一个恶心的嫖客,用YINDANG的目光在挑剔着,在表达着他的优越感,你还要扭着腰身去迎合他,心里在叫着,选我吧,选我吧,多么的无奈。我不鄙视小姐,我鄙视那些自命清高的嫖客。既来之,则安之,我深吸一口气,好吧,再卖一次吧,看今天有没有对我中意的客人。
阿黄看我吸气,说怎么了,不舒服吗,我不能影响阿黄的积极性,我要让他相信生活依然是美好的,就说没事,我们走吧,今天一定要旗开得胜。阿黄看来很有信心,我们买好门票,潇洒步入了大厅,失业的人真多。我们学的是计算机专业,当然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