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就马上行动,我们找到一处灯火昏暗的旅馆,一个肥胖的女人无精打采的坐在柜台后,一双死鱼眼盯着一台小电视半天才眨一下,我和阿黄站在柜台前她一点反应也没有,真没有职业精神,不说要像空姐那样微笑着露出八颗牙齿,起码也应该吱个声吧,我大叫一声:开房。那女人嘴里溜出一串鸟语,我是一句也没听懂,欺负我听不懂广东话是吧,深圳就不是广东人的天下,十个有九个是外地人,这里没有地域歧视,我提醒她:请讲普通话。那女人嘴里憋出几个字:要什么房?单间,我答道。
那女人奇怪的看了我和阿黄一眼,眼神里写满了不屑,我忽然反应过来,TMD还以为我们是同性恋,我也懒得废话,迅速办好手续,省的看这讨厌的肥婆。和阿黄欣然入住之后,我终于有了一点安全感。条件还不赖,水电都挺方便,还能洗澡,我打开电视倒在床上,感觉特温馨,一抬头还有空调,赶紧打开,这都花了钱的,不用白不用。
躺了一会,生活仿佛又回到平静,我突然想起还没吃晚饭,阿黄这次怎么没有那么准时了,我扭头看了看他,正望着电视发呆,我不知道他是真看电视还是假看,就问了一句:饿了没?阿黄摇摇头,我猛然翻身坐起,一想,人是铁饭是钢,不能为了节约连饭都不吃吧,出师未捷身先死可不行。一种悲壮的感觉从心头冒起,我拍了阿黄一下,说: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从明天起就要出征,绝对不能回头,我要破釜沉舟,今晚就是我们最后的晚餐,我们不能忘了今天;停顿了一下,我接着说:今晚一定要喝个痛快,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你我兄弟一场,今后谁也别忘了谁。
说完这番话我自己都有点懵了,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阿黄盯着我一句话也没说,但我看得出他有点感动了。在这个城市,还有多少孤独无依的人,像我们一样,带着迷茫的希望在坚持着。我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阿黄,不对,红军,我以后不会再叫你阿黄了,今晚我们不出去,就在这里喝,说着我掏出一百块钱,递给阿黄:这一百块钱,你看着买,全部花完,绝不能留。阿黄扭头出去了,我靠在床上,电视里传来欢快的广告声,我一下抓过遥控器用力按下关机。瞬间安静了,一想起明天,让人恐惧,没有安排好的剧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发展,我要做一回自己的编剧。
老毕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电话,我都怀疑我的电话关机了,掏出一看电是满的,在这一刻我特别渴望哪怕是一条垃圾短信来打破这种安静,也可以抚慰我内心的失落,看来全世界都TMD把我忘了。正痛苦着,阿黄回来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幸亏他回了,不然我一个人真受不了。我接过来一看,阿黄还真实诚,烧鸡,烤鸭,鸭脖子,花生米,啤酒,啥都有,我一下来了精神,招呼阿黄赶紧开吃,也没什么好讲究的,两个人往床上一坐就喝起来。
阿黄最近在我的TIAOJIAO下,酒量渐佳,也可能是本身就有天赋只是以前没开发,两瓶酒下去根本没反应,阿黄喝着喝着,突然看着我:我刚才看见那个女孩了。我没反应过来,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哪个?我问道。阿黄喝了一口酒,说:就是老毕说的那个。刘欣,我想起来了,青岛小姐,他不是怀孕了吗?我有点疑惑,就问:你在哪看见的?阿黄接过话:就以前我们喝酒的烧烤摊,我刚才从那走过去看到的。她在那干嘛?我又问道,我不明白,他不是和老毕好吗,还在那干嘛,阿黄接着说:还在那上班,不像怀孕了。
什么,TMD,难道老毕骗了我们吗?为了将我和阿黄赶出来竟编出这样一个凄美的故事。想起以前在学校我还经常帮他写情书欺骗了一大批淳朴无知的少女,我感觉一阵恶心,吃到嘴里的一块肉哽在那里难以下咽。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悲哀的愤怒,阿黄开口安慰我:算了,毕竟他还让我们住了那么久。阿黄不能理解我的愤怒,因为老毕的年纪在我们中最大,我一直把他当大哥看,我记得有一次在溜冰场里他想泡别人的马子跟人打起来,我还一马当先提起一只溜冰鞋一下把那人打趴下了,引起一阵骚乱,要不是溜得快,说不定我早在派出所留下案底了。我过于追求这种浪漫的刺激,而他过于现实,这么快就出卖朋友,我开始怀疑我所深信不疑的友谊抵不抵得过那些带着铜臭的纸张。
我逐渐恢复平静,这就是真相吗?如此丑陋,我是否过于幼稚,我从来没有我想象的那样聪明,或者说没有那么理智。但是不管怎样,人要活着就没有什么比吃饭更加重要,我使劲的将那一口肉咽了下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对阿黄说:算了,就当没这个朋友,我们继续喝。阿黄永远那么真实,他总是愿意相信别人嘴里的任何一句话,他以为我真的算了。
我们接着喝了一会儿,一阵若隐若现的呻吟声传来,这旅馆的隔音也太差了,我不能阻止别人开房,但你TMD能不能别叫得这么大声,也不知道照顾一下我们的情绪,两堆干柴架在那里干着急,别以为我治不了你,我一下掏出电脑,迅速开机,打开一部珍藏版爱情动作片,把声音开到最大,来吧,比比谁厉害。我也顾不上阿黄,只见他再一次扭过头,他不好反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