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毕应该是感觉到了,他的良心并未泯灭,还知道给多多留五百万,可是对面的狼才不会放过他,到嘴的肉岂容他人再咬一口,这次他要是不把这笔钱吐出来,肯定凶多吉少,让个把人消失,我相信对于他们来说很容易,我对多多的担心更深了。
老毕从巨大的辉煌中一下掉落到谷底,一时间很难接受,其实是他没明白自己的身份,他不过是个被推到台前的替死鬼,就他这个心态,就算背后老大不倒,迟早有一天他也会被更听话的人替换掉。作为朋友,我不好在这个时候打击他,短短一年多时间,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毕突然间变得很亢奋,他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说不出味道的狞笑,嘴里叫着:庄岩,我是不是好可怜,像一只狗一样,对不对?他们这些人,就是把我当狗一样利用,用得上的时候给点狗粮,用不上了就一脚踹开,我他妈的看穿了,什么兄弟?都是假的,你看我,平时鞍前马后跟在身边的那群人,都是墙头草,一看老子有难就都跑了,没有一个靠得住。
老毕在屋子里来回疾走,情绪十分激动,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就轻轻说了一句:不是还有我吗?
老毕听了愣了一下,走过来搂住我的肩,笑了,嘴里叫着:对对对,这才是真正的兄弟,做兄弟的,患难见真情,我还欠你八千块钱,我没忘,这次恐怕又还不上了。
我心里一惊,老毕并没有糊涂,他很清醒,我赶紧打住他,说:别这么说,是我欠你的,没有你我买不了房子,就无法在深圳安身立命,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老毕笑着说:兄弟,这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借我的钱可是救命的,我爸的那条腿能保住,都是托你的福。
往事的记忆又被勾起,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一个深藏我心中的疑问,我盯着老毕的眼睛,说:老毕,你跟我说实话,当年你借我的身份证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因为这个身份证,我还进了局子,差点被冤枉,我的心里始终有点耿耿于怀,老毕的笑僵住了,表情开始严肃,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庄岩,既然我们还能做兄弟,就算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或者曾经伤害过彼此,我希望你都能谅解,今天也没外人,话说过这里,我们就都坦诚相待,把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说透,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
老毕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你还记着,我以为你忘了,说实话,其实当时我是有私心的。
我抬眼看了一下老毕,心中产生了一股寒意,我果然没猜错,可是他为什么偏偏找我,他为什么要害我呢?
我说:给我一个理由。
老毕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说:也许是因为吃醋吧。
这个理由有点莫名其妙,他跟我吃什么醋?我没说话。
老毕接着说:其实刘欣根本不喜欢我,我心里清楚,她一开始喜欢的是你,她突然答应嫁给我,我都没反应过来,结婚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儿戏,我肯定是认真的,这辈子我睡过的女人够多了,可是没有一个是真心的,除了刘欣,我也说不上她哪里好,可就是喜欢,也许这就是老天安排的,注定的缘份。
老毕低下头,自顾自接着说:当时我和你突然生分了,也是因为这个,我不想让你再和她接触,在爱情上面,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你这个榆木脑袋,在女人方面真是不开窍,你根本不懂女人的心,如果当时你主动一点,也许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相信,老毕说的全是实话,我也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结,可是,关于多多,老毕依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刘欣突然答应嫁给他,他只感觉到惊喜,却没有怀疑。老毕对我完全坦白了,我却依然不能对他坦白,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杀了我?
敲门声响起,老毕一下警觉起来,视线转移到门口。我们都没有说话,刚才的话题也自然搁浅,老毕死死盯着门后面,我起身想过去看看,老毕按住了我。敲门声大了起来,像密集的鼓点一样敲击着我们的心房,空气都快凝滞了。
大约过了两分钟,敲门声停了,我松了口气,终于走了,突然一声更大的敲击声传来,是有人砸门了,老毕下意识的去找家伙,我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看来这一次又是凶多吉少。急中生智,我赶紧走到卧室里给郑师傅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点人过来,带上家伙,这个地址我也说不清,只能尽力去跟他描述的详细一点,老天保佑,希望在他们找到这里之前,我们还没被打死。
老毕已经把沙发,柜子,桌子都推到门边,但愿还能顶一会,外面的撞击声越来越大,铁门在颤抖着,门框边上的灰尘扬起,看样子顶不了多久了。老毕手里拿着菜刀,惊恐地盯着震动的铁门,我也赶紧去找了一把铁榔头握在手里。
巨大的冲击力,将整扇门直接连框击倒,顶在门后的沙发那些根本没什么用,一群人很快拨开了这些杂物冲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砍刀,钢管之类的凶器,将我和老毕围在了中间,老毕盯着那群人,突然指着其中几个人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