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晚上和组里的同事一起吃个饭的,可王友德一死,我们谁也没了心思了。卢俊与我在电话里约好第二天见面,我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打扮,到了中午,他却告诉我今天有事傍晚才能见面。
他心虚了?在害怕见我吗?一整天阴雨绵绵,我浑身都酸疼不已,特别是受了枪伤的手臂。
我的心情难受极了,要说我有过什么偶像的话,老师一提起来就会脸上泛起骄傲的大师兄绝对是其中之一,陆铭总是说他有多么多么优秀,使得我跟吴知厄进警校那天起就对他敬若神明。这种崇拜在一年前他从黑暗之中拯救了我之后达到了顶峰。
傍晚的时候,持续一天的雨竟然停了,空气里充满了泥土的味道。
卢俊就坐在我的对面,依然是那副正义秉然的模样。
“少抽点烟,对你身体不好。”他给我夹了一筷子菜。
这是一家偏僻的餐馆,用餐的时间每一个角落都坐满了人,我和卢俊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一盘小炒肉和玉米香肠,外加一个西红柿鸡蛋汤。
丢掉烟我板起脸:“李慕慕说你就是宏先生。”
卢俊笑了笑,他不笑时看起来很刻板严肃,可一笑就好像寒冬里的暖日使得人如沐春风。
他一字一句地望着我的双眼:“她诬陷我,你相信她的胡说八道吗?”
我注视着他,他是那样从容,甚至连眼皮都没多跳一下。
“纪严说吴知厄是你保荐去做卧底的,也是你提议给他升职成为副中队长的。”
卢俊敛起笑容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纸:“这是我整理的资料你看看。”
我接过红头信纸,上面抬头苍劲有力的写着:“关于XX市副中队长吴知厄同志的调查报告。”
再往下是卢俊对吴知厄几处可疑的地方的全面阐述。
“我打算将它整理完毕就交到省厅去,你觉得我保荐过吴知厄还会这么做吗?”
卢俊此举证明了他不但怀疑纪严,更不可能是吴知厄一伙儿的。难道宏先生另有其人,这么看纪严基本上坐实了宏先生手下的身份,好精湛的演技,我下午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
我摇摇头:“对不起,师兄我错怪你了。”
“没事,有时候做警察就是孤独的夜行人,误会偏见再说难免。”卢俊收起信纸,神色如常的吃着饭菜。
“师兄你觉得纪严跟吴知厄下一步会干什么?咱们怎么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小饭馆并不代表菜不好,相反这家的小炒肉味道极好,我本就饿极了,抓起碗狼吞虎咽起来。
“今天纪严去了监狱,去做什么我也不清楚。换位思考一下,你觉得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给你个提示,那个黑日的组织需要很大的资金维持下去,他们的成员每个月都要定期的交付一笔钱给组织。”卢俊特别爱吃玉米粒,他吃的很快有些像我以前的班长小山东。
他是去见慕慕的!可局长纪严是为了证实慕慕还是受宏先生之托去安抚她呢?
“前一批毒品只是试探性的进入本市,数目并不多,是吴知厄的投名状,我觉得吴知厄很可能会协助另一批大额的毒品进入本市。没有卖家,直接在酒吧迪厅歌厅这些地方零散的卖出去。也许这个组织自己就生产毒品,他们自产自销,去掉了中间转手的环节,直接到了吸毒者手中,那是能令人为之疯狂的利润。”我掏出烟来,想想又放了回去。
“对,这思路没错。不过一定有接头的人,你忘记那个六爷是干嘛的了?他本身手上就开了几家迪厅,其它大一点的娱乐场所他都认识,黄赌毒从来是不分家的。”
我揉揉鼻子,最近每晚都看楚留香,剧情忘了大半,揉鼻子倒学个十足:“你的意思是六爷也是宏先生的人?也对,宏先生既然能收买海猴子就能收买了六爷,他一个拉皮条搞娱乐业的主动投身江浩冉门下本就很可疑。”
他自信满满地说:“这是两边第一次正式接触,很可能纪严会亲自替他们牵线接头。他们正在交易的时候,咱们冲进去一举当场人赃并获。纪严一倒台,吴知厄还能幸免吗?”
“可是咱们怎么才能知道他们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啊?”
“这个不难,我在那群毒贩里有线人,你只要跟紧纪严,这里是他的地盘,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不要张扬出去。到时候我会带着我局里的警员出现的。而且这个日子应该很快就要来了,应该就在近期内,你做好准备就可以开始跟踪纪严了。”卢俊目光灼灼,显得特别的兴奋。
“师兄,问你个事。”
“你说。”
我为难的说出心中的疑问:“到时候情况危急,我能不能开枪击毙纪严?我怕他身份太高,不敢出手啊。”
卢俊拍拍我的肩膀:“尽量避免这种情况,但真到了那个时候以你自己的生命为第一位。”
“那要行动的时候你给我配把枪,我目前被停职了。”
“行,没问题。”
这是我故意的问题,如果他毫不犹豫的让我杀掉纪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