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自走到了自己的汽车边开门进去,打开了车灯。汽车发动机嗡嗡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好像一只怪物在嘶吼一样。不一会儿便疾驰出去。
我搓搓手,祈祷纪严不要把车开的太快。也连忙发动了我的摩托车,漆黑的夜色里我与我的局长两人在长街一前一后的行驶着。大概是听到了我的心声,他开的并不快,我勉强能跟得上他。
因为深秋又下过雨的缘故,路上行人和车辆极少。我倒是不担心丢失目标,反而我故意把距离拉长,更不敢开车灯,生怕被纪严发现了。
他是朝着沿河路方向一路慢慢行驾的,银色的桑塔纳在前面异常的腰眼。
凉飕飕的河风直接从衣服的缝隙钻进了身体,刺骨的寒意令我精神百倍。
纪严车子行到一个三岔路口停了下来,我跟着刹车尾随着他进了一条阴森森的小巷子。
巷子口有一个硕大的垃圾箱,里面堆满了散发着恶臭的生活垃圾。箱子在墙上拉长了影子好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鬼,黑乎乎的巷子里静悄悄的,我只听见了自己的脚步声,将腰间的枪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靠近着。
也许是我命大,也许是我机警,我朝前走了一步,下意识地连退两步。
突然连续三声枪响,好像惊雷一般的响彻了夜空,就在我前进的路线上火光一闪,那是子弹打中地面激起的光亮。
“纪严你想杀我?”我握紧了手中的枪,将背后紧贴在墙上。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油然而生。
可我不大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回响着,却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静下心竖起耳朵,却听见了一阵响动从巷子那头传来。
为什么纪严不去带人交易毒品,反而停在这狙杀我?他一定早就发现了一路尾随而来的我了。
我从垃圾箱里拿起一个易拉罐,贴着地面仍了过去。
啪啪又是两声枪响,我也不停歇又拎起一个啤酒瓶,一个破掉的小篓扔过去,因为他也看不见我。
听见声音会下意识的开枪,六四式的弹夹里只有七发子弹,他就算是满弹夹也只有一颗子弹了。
我也不停歇,就地一滚,朝着身后随手开了两枪。
“局长。”我速度极快地说完向左边大力一个跳跃,骗出了纪严的最后一颗子弹,也看见了刚才冒出火光的地方。
“纪严你别动,你的枪里没有子弹了。而我还有两颗子弹。动一动我就打死你。”我站了起来。
他的喘气声更加急切了,显然纪严紧张到了极点。就算他当过兵又做了许多年警察,可官职的飙升让他久疏战阵,年纪也渐渐大了。胆子跟体力都下降的厉害。
我连忙朝着他走了过去,认准方向用枪压在他的头顶,并将他的那把抢了过来。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希望你这次能相信我。刚才我那几枪都是朝着空的地方打的,这么说你能明白吗?咱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被人下了圈套。有人想陷害你杀了我,明白吗?我的师兄跟你说的一样,确实就是宏先生。”
说到这,我有些难受。卢俊确实就是那个心机城府都无比深厚的宏先生。一切都是他的计划,包括当年从临市来救我,包括派人去跟着谢常辉取财宝。都是他计划好的,卢俊利用我跟江浩冉扫清了本市所有的障碍,包括李慕慕,那个他的小情人。
那些我当日只是假设用来骗取纪严信任的,谁知全都是真的。最先令我产生怀疑的是卢俊对黑日组织的熟悉,其次是他一个外地的警察能获知本市有毒品交易并且能提前几天告诉我,更巧合的是没多久那些毒品便被吴知厄举报了。
监狱的探视名册动过了手脚,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我清楚要安抚一个陷入苦恋的女人,只有情人本身上门才有用,而纪严这副尊容怎么也不可能是宏先生。并且那天在餐馆卢俊暗示过我纪严去看了李慕慕,这反而使得我对他产生了怀疑。
还有纪严对吴知厄的信任只有卢俊曾经保举过这个解释才是最合理的,除非他是宏先生的人,而纪严今晚的举动告诉了我,他不可能是宏先生的人。首先如果他真的像卢俊分析的那样是去给毒贩和本地买毒的黑帮牵头的话,他不该拎着皮箱子,因为即使要出钱也是六爷出钱。
原本我以为他是想通过今晚的行动借我的手杀死纪严,因此我试探过他能不能开枪打死纪严。他却否认了。
通过盗走王友德的尸体,并借助老刘的嘴使得我相信他并没有真的死。我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王友德的脖子上确确实实没有勒痕。他可能在皮带中间垫了一块布,直到我快到办公室的时候才由老刘抽出。
得知老刘是我身边卧底令我心情变得非常的糟糕。卢俊之所以想让我以为王友德还活着,是为了令我对谁是真正宏先生的手下产生怀疑,继而对纪严下不了手。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他真正想的是令纪严打死我。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费尽心思让我跟踪你,只是为了让你发现我然后打死我。一个杀人犯的警察局长比一个被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