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确实走出了那条狭窄逼仄的通道,抵达了一处很宽广的空间里。而且,手电筒的光线刺破黑暗后,并没有照射到洞壁和棚顶上。
也就是说,我们身处在一片广袤无边的地下世界里。
但是,那种只能在科幻电影里出现的世界,真的存在吗?
据我所知,位于越南风牙者榜的韩松洞,是世界上已知的最大洞穴,5公里长,200米高,150米宽。
这是一个相当惊人的尺寸,因为它几乎能装下100个足球场地!
可即便如此,普通的国产手电光也能在绝对黑暗的情况下,照射到通道两侧的粗糙石壁。
那么,我和两名重刑犯身处的这片空间,到底会有多大呢?
嗒。
当手电筒落在松软的地面上,光线笔直地射向前方时,我终于看到了跟黑暗完全不同的东西。
那好像,是一张躲在石头后面的苍白脸孔。
我乍看见他时,还以为是同来的狱友苍白脸,但他被手电光照射到后,像是受惊的兔子般跳起来,转眼间就消失在黑暗中。
可是那一身鲜红如血的长裙,却如在战火中猎猎飞展的旗帜,轻而易举地烙印在我那颗跳如擂鼓的小心脏里。
我确信,那是个女人。
她的衣服很干净,脸上也没有多少灰尘。
当然,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她在这片地底世界里安了家,每天都有更换的衣物,还能找到地下河清洗自己,否则,她又怎么可能一尘不染地跑到地洞的最深处?
但那几乎也不可能。
在服刑期间,我具备特殊能力的消息传到了监狱长的耳朵里,明面上我是帮监狱工作人员拍照的高级摄影师,但暗地里,我却帮监狱长处理了很多有关于鬼魅方面的麻烦。
而我的酬劳,只是比普通服刑人员多几次放风机会,以及可以有关于摄像和艺术方面的书籍。
巧合的是,那条裙子,那条穿在神秘女子身上的血红色的连衣裙,曾在最近一期的《VOGUE》出现过。
如此权威、备受尊崇的时尚杂志,刊出了地底人类的服装,这是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吗?
显然不是。
仅凭那套衣服,便可知那个女人追求时尚、家境宽裕,并不属于地底世界。
那么,她为什么会纤尘不染地出现在地洞里呢?
“草,你终于醒了,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身后传来鱼贩子的大吼声。
我回头看过去,只见齐眉抓着他的手臂,一字一顿地问:“你没看到吗?”
不仅我一头雾水,鱼贩子也沉默了两三秒,才问:“看到什么?”
“女人,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
“穿红裙子的女人,天,你没看到吗?”
“草,你小子才昏迷了多久,就他妈梦见女人了?老子怎么从来没梦到过!?”
他们聊了没几句,话题就歪到了天边,鱼贩子问齐眉怎么不扒了那女人的裙子,齐眉说他刚要上手,就被鱼贩子给吵醒了。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默不作声地走向手电筒,想把它拿起来再照一下周围的环境。
可是走着走着,我忽然停了下来,扭头向齐眉的位置看了一眼,又回头看向红衣女子出现的地方,这个动作,我反复做了三遍,直到身体越来越僵硬,几乎能听到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时,我才颓然地叹了口气。
相由心生。
在不知不自觉,我又进入到了某只厉鬼设下的结界里吗?
否则,以齐眉刚才躺倒的姿势和地点,又怎么可能会看到红衣女子?
除非,他的脚底板上长了眼睛。
也就是说,他眼中的红衣女子,是在另一个方向出现的。
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洞里,竟然在同一时间出现两个相同打扮的女人。这种概率,恐怕不会比买彩票中奖要高多少吧?
可是,在看到红衣女子之前,我只想到了一个人,张若曦。
可那个女人的样貌,跟张若曦简直有云泥之别啊!
我正式踏入摄魂人这个圈子后,也出现过不少定义矛盾的地方,但是跟“相由心生”这个说法相违背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矛盾,我讨厌矛盾。
因为那代表着无法掌控的未知。
“嘿,小子,你去哪?”齐眉喊了我一声,我没理他。随后便响起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这个疯子!
“捡手电筒。”我脚步不停,轻声回应。
“站住,别再往前走了!”
“为什么?”
“我他妈让你站住就站住,没有为什么!”
齐眉的声音很凄厉,不像是在威胁我,倒像是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行。我不走了。你到底想怎么着?”我举高双手,缓缓转身。
地洞里很暗,即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