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民间,有这样一种传说。
说是有一类外表与常人并无不同的人,会在乌头草盛开的月圆之夜,对月长嗥,变身成为可以直立行走的狼。
他们或成为残忍嗜血的屠夫,或成为忠诚勇猛的战士。但不管怎样,三五个成年男人合力,都未必是他们其中之一的对手。
如今,把我从帐篷外掳走的这个家伙,到底品性如何,犹未可知。
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林间草地上找一块趁手的石头,或是断面尖锐的树枝,趁他靠近时,砸中他的脑袋,刺入他的咽喉,就算他重伤不死,但也总比我面对一头状态非常健康的狼人要强。
据传闻,狼人极度厌恶和惧怕银制物品。但在这片天井下的密林中,哪会有银制物品的存在?
在那阵能让人心神为之颤栗的长嗥声中,他渐渐撕开了自己的衣服,赤裸着肌肉虬结的上半身。
我一边静静找着趁手的东西,一边紧盯着他的动静。
只是,在穿林过叶的月光映照下,他的皮肤始终白皙光滑,并没有生长出浓密的毛发。
狼人?
还是森林中有着强烈恶趣味的野人?
我没心思去判断他的真正身份,只能保证在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去寻找草地上任何可以为之一用的东西。
但是,我一无所获。
被落叶覆盖的松软地面上,除了湿软的泥土,就是拱出半截的粗壮树根,连一条能握在手里的树枝都找不到。
“别找了。我没有害你的意思。”
他忽然说话了,声音很轻,轻得像是不经意在耳边掠过的风。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我刚才过于投入地去翻找身后那堆厚厚的落叶,全没有留意他已经停止了长嗥,并且正用那对闪闪发亮的眸子,紧盯着我。
不管他有没有撒谎,只要能跟我交流,就说明凡事皆有回旋的余地。
我略微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问:“有什么话不能挑个你我都得空的时间说说,非要搞得这么粗鲁野蛮?”
“野蛮。野蛮。”
他把这个词反复念叨了两遍,似是在回忆什么。
我悚然一惊,生怕不小心说漏了嘴,得罪了这个体能惊人,身法高绝的壮汉。
“抱歉。太久了。”
“什么?”
“太久,我已经太久没跟正常人接触了,忘了你们的习惯和礼节。”
他用了“人”,还有“你们”,那岂不是说……
“你真是狼人?”我张大嘴巴问。
“也可以这么说。但这是西方的叫法,不太好听。而我们宗族的叫法是,夜行者。”
“夜行者?”
“对。我们世代守护着这里,不让其他人靠近,以免圣林遭到玷污。”
“圣林?”
“噢。就是你们说的诡妖林。”
我心头一震,诡妖林……
那不就是军官手下所说的地方吗?
当时,我跟军官说话时的语气很不礼貌,那位士兵就举着枪对我说,要把我丢到诡妖林中。
难道,眼前这位对月长嚎的“夜行者”,便是军方大费周章,把我们从监狱里带出来的主要原因?
夜行者是圣林的守护者,而军方来到这里的目的肯定是为了得到什么,那岂不是说,我们之间必定会有冲动爆发?
“既然知道我是他们的人,为什么不杀我?”
“我想让你帮我。”
我怔了一下,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是看着他那张一本正经的面孔,又觉得他并不具备人类所有的幽默细胞。
“帮?呵,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他走到我身前,缓缓蹲下来,平静地与我对视着。
我向后挪了一下,心头忐忑不安地等着他下一句话。
但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远端的树林中火光一闪,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肩头就飙射出一道血箭。
紧接着,我从他身上闻到了肉被烧焦的味道。
是子弹!
他被人击中了!
令我感到无比震惊的是,他中了枪,却像是被只猫撞了下似的,肩头只是略微一晃,便凝定如石头。
他没有跑,也没有反抗,只是略微扭过头,看着从密林中走出的窈窕身影。
翟春荷。
她既然找到了这儿。
“又是你。”夜行者轻声道。
“又是我。”翟春荷笑道。
“你来找他?”
“是。今夜的长嗥声较上个月晚了两个小时,我感觉会出意外,所以早早就跑到了这片林子里,等待你们的出现。”
“我没有害他。”
“但你会害他。”
“你不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在他们近乎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