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伍媚柔气得胸口一阵发闷,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这就走了,伍二小姐,后会有期。”唐妙筠淡淡一笑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京城北面的樵山,这里住着不少猎户,有的家门口还挂着未晾干的狼皮。
“王妃,要是山里有狼虎一类的猛兽可如何是好啊?”洪管家见状着实有些担忧。
“狼虎也怕人,何况我们足有一百来人,只要无人走散,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只是,要小心猎户在山间挖的陷阱,一旦掉下去,皮肉伤是免不了的。”唐妙筠道。
众人在山脚扎起了营,至于扎营用的布幔,唐妙筠早在察觉苗头不对的当日,就让洪管家差人买来了,但她没有想到唐诗若会这般沉不住气,非要用这最蠢的法子来对付她。
原本只要叫那些商人抬高价格,长此以往,漠王府的积蓄定会被掏空,而她,必须想出些可行的法子,才能维持这上百口人的生计。
可唐诗若立刻让所有铺子不再做漠王府的生意,唐妙筠就连法子都免于想了。既然摆明了要将事情闹大,那她何必惧怕什么?闹大就闹大,索性闹出个烂摊子来,看唐诗若最后如何收场。
“狗奴才,谁叫你擅作主张!”夜已深了,唐诗若却无法入眠,看着跪在眼前的顺安,面容格外可怖。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顺安将头磕得砰砰直响,额头上很快就出现一抹淤青。
这几日,他见各家商铺涨到了天价,漠王府的下人却依旧逆来顺受,日常所需一样不缺地买着,不由大起了胆子,将漠王府看做了软柿子,叫所有商铺彻底断了漠王府的供应,想要讨太子妃高兴。
哪晓得马屁拍到了马蹄上,不仅费力不讨好,还捅出了这等篓子。
“你以为磕头本宫就会饶了你?”唐诗若几乎是咬牙切齿。
这般暗地里的勾当,本就该把握住分寸。好比之前商铺抬价,众人或许会同情唐妙筠,却不会义愤填膺。如今却不同了,事情做过了头,几乎惹得天怒人怨。
说起来,都是这个狗奴才画蛇添足所致,否则唐妙筠根本难逃她的掌心,如此,她又怎能不气?
顺安闻言立刻抖若筛糠,嚎啕道:“主子大慈大悲,饶了奴才一命吧……”
“好,本宫可以饶你一命。”唐诗若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
顺安脸上豆大的泪顿时凝固起来,抬头看着唐诗若,活像看着一根救命稻草。
唐诗若盯了他许久,忽而一笑:“你替本宫做了那么多事,本宫怎舍得让你死?”
顺安大喜,又不住地磕起头来。
“不过……”唐诗若顿了顿,柔声说道,“你要是将本宫的所作所为抖露了出去,谁来饶本宫一命?”
顺安的脸立刻变得煞白,来不及求饶,就被唐诗若伸手掐住了喉咙:“顺安,不是本宫说你,你做事如此潦草,想必口风也不紧,不如本宫将你的舌头割掉,如何?”
这话好比一声闷雷,将顺安被吓得浑身发软。脖子上那只柔柔的手,分明没有用上半点力气,却比彪形大汉更令他可怖。
“对了,我险些忘了你读过书,要是用笔将本宫的罪状全都写了下来,那该如何是好?”唐诗若说着,目光顺势落在顺安不住发颤的手上。
顺安的手立刻往袖里一缩,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到胸口,连牙齿都忍不住咯噔响了起来。
“即便你手不能写,口不能言,双目也是能识字的。”唐诗若凑近了些,看着他几乎要鼓出眼眶的眼珠子,“要是不挖了你这双眼睛,你迟早也会将本宫指认了去,你说对不对?”
顺安哪里还说得出半句话来,一想到自己将要变成缺眼断手的哑巴,只差没被吓得屎尿齐流。
唐诗若松开他的脖颈,柔声问道:“本宫都说了不杀你,你怎么还不谢恩?”
“小的该死,请主子赐死!”顺安眼一闭,牙一咬,颤声说道。
要他变成那副人不人贵不贵的模样,还不如让他去死!
唐诗若叹了口气,面露几分可惜:“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到了黄泉路上,可不要怨本宫没给你一条生路。”
“小的自然不会怨恨主子!”顺安咬牙切齿道。
“来人,将这奴才拖出去砍了。”唐诗若朗声吩咐。
立刻有下人进来了,其中一人显然与顺安私交甚好,见状不由问道:“主子,顺安究竟犯了何错?”
“本宫处置下人,难道还要你来过问?”唐诗若面容一冷。
那人立刻噤了声,将面如白纸的顺安拖了下去,活像拖走一条死狗。
不过一出了门,这条死狗就立刻活了过来。
“福川,你是我同乡,你难道忍心看着我就这么死了!”顺安冷汗淋漓地攀着那人的衣服,活像攀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太子妃要你的命,我怎么敢放了你?”那被唤作福川的,也是有些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