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他心中就升起一股怨气。
长老顾念亲情,不忍对唐妙筠痛下杀手也是情有可原,可难道因此就能荒废他们三人的余生?
只要唐妙筠一死,他们便可回到京城,不必在这洪一天山蹉跎岁月。
“如果不是你一见漠王妃就要她性命,她或许不会逃得不见踪影。”玄溟皮笑肉不笑。
“你是在训斥我?”青麟的声音顿时变得尖锐起来。
四名护法中,他的武功排在第二,仅次于紫煞,自然不会给略逊一筹的玄溟好脸色看。
而此时,脸色更加难看的是一直沉默不语的紫煞:“都给我住嘴!”
青麟、玄溟即便满腹牢骚,也只能收声,紫煞的手段他们不是没有见过,狠辣起来丝毫不亚于长老,武功也深不可测,对付他们二人简直绰绰有余。
“若非迫不得已,谁也不能伤漠王妃,更不得杀她。”紫煞眸光冷冷。
“是。”青麟与玄溟道。
紫煞看着青麟低垂的双目:“长老早已吩咐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杀了唐妙筠,无论是我们三人中哪一个动的手,都会在尸体上留下蛛丝马迹,一旦被长老发觉,后果不堪设想。”
青麟点头:“是我糊涂了。”
话虽如此,他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何需带回尸首?只将漠王妃的脑袋砍下,说她是被山贼斩首的,岂不万事大吉?又或者,将她杀了之后一把火烧焦,谁还能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山洞中,正烤着野鸡的唐妙筠,忽然打了个喷嚏。
谁又在咒骂她了?
她揉揉鼻子,将野鸡翻了个身,鸡皮已被烤得焦黄,时不时有油滴落在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
不一会儿,香味就出来了,一丝丝一缕缕弥漫在夜风中,令人垂涎欲滴。
“你难道不怕那几人循着香味找来?”姬古问。
“我就怕他们不来,来了正好将他们杀个干净。”唐妙筠深深嗅了一口,挑了挑眉。
“恐怕不是将他们杀个干净,而是被他们杀个干净。”姬古纠正道。
如今他与姬煞都受了伤,绿衣虽然武功超群,但凭一人之力显然无法抵挡三人,洪仁就更不必说,武功平平,除了力气大些,似乎并无过人之处。
难道仅凭门口那些暗器、陷阱,就能置那三人于死地?
饶是知道唐妙筠这人很不简单,姬古也忍不住有些怀疑。
唐妙筠并未接话,指了指另一只烤好的野鸡:“今日只捉到两只,你若是不吃,我可全吃光了。”
被紫煞等人暗算时,她分明可以与绿衣一同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不知为何却只是匆匆逃开了。或许是习惯了不显露身手,所以她一时间竟没恍过神来,直到将他们远远甩在后头,才记起自己并非没有还手之力……
姬古指了指火上的野鸡:“黑了。”
唐妙筠“哦”了一声,又给野鸡翻了个身,心思依旧四处飘飞。
“你去京城,是不是有事要办?”姬古没话找话地问。
“没错。我要去讨一笔债。”唐妙筠点了点头。
这年头,欠债的总比债主还猖狂,若这次还不给唐诗若一个教训,她恐怕要以为这债此生都不用还了。
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众人已在这山洞呆了七日。
易容术易学难精,好在唐妙筠不算笨手笨脚,短短七日竟学得有模有样,装得与他人一模一样自是不行,让人瞧不出自己的真实面貌却是轻而易举。
这夜,几人打了野兔在山洞烤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洪仁走到洞口,伸长脖子瞧了一阵,警惕道:“有人来了!”
“谁?”绿衣随即站起了身。
只见零星几点火光出现在山路那头,越来越近,伴随着阵阵人声:
“快滚!”
“滚到山里去!”
好一会儿,洪仁才看清那火光是许多火把,一人踉踉跄跄跑在前头,不少人跟在后头追赶,手里不仅举着火把,还拿着些锄头、铁棍。
见此,洪仁忍不住喃喃:“难不成有兄弟跑到山下去,被村民瞧见了……”
“要是山贼,被抓住早就没命了,怎还能跑到山上来?”姬煞问。
“这不是还没被抓住吗?他娘的,老子得去救他!”洪仁说着就冲了出去,连手里叉着野鸡的木棍都没来得及放下。
唐妙筠站起身,一把将他探出去的半截身子拽了回来:“你还真是麻烦,再吱声我就将你烤了。”
洪仁这才闭紧了嘴,外头的人实在太多,若唐妙筠几人并不打算帮他,他自会寡不敌众,只怕人没救到,倒将自己搭进去了。
不一会儿,那被追赶的步履蹒跚地跑到了山洞附近,追他的一帮村民这才稍稍消停了些,领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