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若浑身上下一轻,长舒了一口气:“好,很好,快带我去清韵阁。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
三人到清韵阁时,太后正不紧不慢地一口口喝着茶。座下,是神色淡淡的唐妙筠,身着藕色襦裙,脸上的妆容似有似无,浑身上下无半点夺目的色泽,皓月般的面容,却总能被人第一眼就瞧见。
平心而论,她与唐诗若的容颜,一个如远山般浅淡,一个如娇花般艳丽,可谓不相上下。
但无论穿着多华丽的长裙,梳着多精致的发髻,每每在唐妙筠面前,唐诗若总会觉得自己忽然矮了一头。
此刻,单凭唐妙筠眼底的那抹无拘无束,就叫她恨得有些牙痒!
深宫后院,从来都是纷争之地,无一人不提心吊胆、小心谨慎,为何偏偏只有唐妙筠,从不必拉拢权贵、勾心斗角、献媚争宠,却能好端端地坐稳这漠王妃之位,且无论遇到何种逆境,总能逢凶化吉、皆大欢喜?
不同于她,唐妙筠脸上既没有冤家路窄的愤然,也没有仇人见面的分外眼红,转目看了一眼唐诗若,甚至心情很好地扬了扬嘴角。
一根发丝,自然不能用于研制毒药,难不成,唐诗若想要对她下咒?
咳,她可是怕得很呢……
“皇上让你这个长姐好生照料四皇子妃,你为何又将她送回了太医院?”见人已齐,太后放下手中茶盏,缓缓开了金口,这第一句,就责问在了唐妙筠头上。
“不关长姐的事,是诗若不好,今日一时疏忽竟忘了服药,让太后娘娘与长姐忧心了。”唐诗若收起眼底的恨意,柔声替唐妙筠辩解。
“怎么这般粗心大意,连药都忘了服?”太后眉心一蹙,面容瞧着甚是关切,“来人,叫太医来。”
宫女走上前,屈膝行了个礼:“娘娘,方才太医已来瞧过了,四皇子妃并无大碍。”
“那哀家就放心了……”太后点了点头,眸光一转,仿佛这才瞧见了门口那一直不曾言语的司徒青,“这是何人?”
“回娘娘的话,这是宫中新来的乐师。乐部尚书说娘娘最喜欢听笛声,恰好这乐师擅长笛子,便叫奴婢将他带了来,让他为娘娘献上一曲梅花落。”那宫女道。
太后面上浮现几分笑意,那原本光滑的眼角,有了一丝极细极浅的皱纹:“好,难得乐部尚书这般有心,来人,将哀家那支玉笛取来,让这乐师吹奏一曲。”
玉笛很快就被取来了,晶莹通透,与其说是玉,不如说是一汪凝结的碧水。
司徒青拿起玉笛,凑到嘴边,原本就白得不见血色的脸,一时间更添了几分阴柔。
笛声悠扬,令人如痴如醉,有种感叹世间万物消逝得太过仓促之感,蕴含无限愁绪,令人凛然生寒。
唐妙筠瞳孔微微一缩,却始终没有说话。
一曲临近尾声,笛音忽的变得尖锐起来,如泣如诉,不似梅花落,胜似梅花落。
伴随着这骤变的乐声,一只白色小虫顺着司徒青垂在脑后的青丝缓缓爬落。
唐妙筠坐在前头,并未见到这一幕,司徒青身后的唐诗若,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虫儿落地之后爬得快了许多,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她的脚边。
不对,怎会来到她的脚边!
脚趾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又有些莫名的冰凉。
她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但显然已经迟了。
定睛一看,那做工精致的绣鞋,竟已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破洞,隐约可见她光洁如玉的脚趾。
一团异物在指间蠕动了一下,转眼就钻入皮肉不见了踪影,只余一个半月状的细小伤口,正朝外沁着几滴血珠。那鲜红刺目的颜色,仿佛一根针,狠狠扎进了她的眼底。
怎么会这样?这虫咬的怎会是她?
难道太后今日要除去的,根本就不是唐妙筠!
是啊,如今她才是声名在外的凰女,才是众人眼中理所当然的一国之后,朝中不少大臣正是因此才力挺太子,要是没了她这个发妻,太子今后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唐诗若眸中满是针尖般的恨意,恨不得将主座上那正听得入迷的太后千刀万剐!
眸光精光一闪,她极快地从发髻中取下一支珠钗,朝脚趾上重重一扎。
不过是一只小小的爬虫罢了,只要刺死了,无论什么蛊毒都会烟消云散的吧?
呵,太后啊太后,你算计来算计去,还不是要落得一场空!
见她这般,那宫女率先慌了神色,忙要上前阻止。
但唐诗若眼疾手快,立刻将那宫女推倒在地,手中珠钗毫不停顿,深深刺入了皮肉,甚至扎进了骨中,痛得两眼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太后与那司徒青,终于察觉不对,转目瞧见这一幕,均是有些失措。
但太后毕竟是太后,只怔了一瞬就回过神来:“快将四皇子妃拉下去,送至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