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车子行驶在郊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无比寂寥。
无月光与星辰的夜晚,天空就像一张透着无限危险的黑色大网,静谧地笼罩着整个世界。
程惜蕾是清理过自己才离开萧宅的,她安静地开着车,眸光有些空洞,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她的车子开出郊外,进入了灯光闪烁,车流不息的公路,又经过喧哗吵闹的街边……她看着别人成双成对的微笑玩闹,成群结队的调侃嬉笑……心变得更加的难受。
曾经,她也是有家人和朋友的,和他们一样幸福,可是……
程惜蕾脑海里,闪过花皎从小到大,那些逝去亲人的脸孔,以及明明活着,却无法与她相认的孩子与养母,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车子不知不觉开进了南岭别墅区内,且停在了花雅与徐鹤的家门口。
程惜蕾把车窗摇下,遥遥地看着曾经自己的家,她在车里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
她想像着,如果自己没有嫁个徐鹤,那么养父还活着,她们一家三口还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或许会结婚,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她应该会很幸福……
她脑海里闪过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想到程诗彤对她的陷害,各种挑衅,想到萧靖然对她的冷漠与侮辱,想到她被绑在椅子上,她的狼狈失禁……
越想,程惜蕾就感觉心越痛,越无助、越委屈。
她不明白自己从来没做错什么,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可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痛苦?
为什么她的亲人要遭受那些迫害?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些非人的欺辱?
“咚咚咚。”耳边忽然响起车窗敲响的声音。
程惜蕾猛地一怔,侧过头,四目相对,两人均是一怔。
程惜蕾哭得红肿的眼睛,睁得极大,漆黑的眸子闪烁着晶莹的水光。
她嘴唇颤了颤,努力控制着胸腔涌动着的情感,不敢喊出那两个字。
妈妈……
车窗外,刘玉曼身着棉麻刺绣休闲上衣,挽起的青丝多了些许白发,本是保养极好的女子,现在却身形消瘦,满脸沧桑,眼尾不知何时出现了淡淡的鱼尾纹,整个人看着苍老了不少。
刘玉曼诧异地望着程惜蕾,这个明显情绪不对头,眼神闪现着无限复杂情绪的小姑娘。
她对于程惜蕾并无接触,除了听说程惜蕾嚣张跋扈,是花雅最好的朋友外,一无所知。
都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想到花雅的所作所为,她对程惜蕾完全没有任何的好感。
可是看着这双脆弱又满含无助的眼睛,刘玉曼却不由得有些恍惚。
这双眼睛,让她想到了一向温柔善良,却让人无比心疼,因难产而过世的养女花皎。
她的丈夫过世的那晚,花皎也曾露出这样无助痛苦的眼神……
刘玉曼悠悠地叹了口气,“程小姐是来找花雅的吧?她可能出差了,两天没看到她。”
程惜蕾眼神一闪,微微敛下了眸子,声音微颤,“是吗,谢谢您告诉我。”
“不用客气。”刘玉曼又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程惜蕾肩膀微微颤抖,泪眸痴痴地盯着那个渐渐模糊,最后消失在别墅里的身影。
放在车里的手机不停的闪动着耀眼莹光,许慧与萧靖然的电话连续打了进来。
程惜蕾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她猜想,萧靖然或许将她离开的消息告知了程家,而许慧很担心自己。
程惜蕾最后再看了眼原本属于自己的家,发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程惜蕾并没有回萧宅,她选择回了程家。
而她一进门,就立即被许慧给抓按着坐到了沙发上,接着又是心疼又是数落的。
父亲程胜偶尔在旁边指点一二,程诗彤则安静纯粹看热闹。
原来萧靖然在她还没回了程家之前,就打过电话给许慧,还跟许慧告状,说她刚出院不在家里好好休息,就跑到酒吧去酗酒,还和宋驿帆暧昧不清,还和谢乐儿撕逼。
程惜蕾听后暗暗感觉好笑。
有些事情,她与萧靖然虽然没有商量过,却奇迹般达成了不能告诉程家父母的共识。
不过,想到萧靖然往自己身上所泼的脏水,程惜蕾就只能很不客气地还回去。
程惜蕾跟程家父母告状,说萧靖然朝三暮四,在酒吧叫小姐,看着别人欺负她,冷眼旁观。
许慧听了半天,认定两人相互在吃对方的醋,于是不停给程惜蕾与萧靖然做思想工作。
直到程惜蕾说自己还没吃晚饭,许慧这才停下唠叨,去了厨房煮混沌。
父亲程胜去书房处理工作,厅里顿时就只有程惜蕾与程诗彤两个人。
“程惜蕾,没料到你这么快就成弃妇了,可喜可贺呀。”程诗彤盯着电视,嘲笑着开口。
程惜蕾正在喝水,听到她的声音,放下水,看了她一眼,无所谓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