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子龙主动请缨开口说道:“我先去南澳岛劝降林阿凤,而后亲自跑一趟吕宋,探查敌情!”
张元勋笑着说道:“怎么,拆门搬床的事儿,你不参加了吗?”
不仅是张元勋在笑,几乎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因为他们领到了一个长期的任务,那就代表着,他们会长期聚集在一起。
对于劝降林阿凤,已经有了既定的章程,邓子龙就是亲自前往的人。
邓子龙大笑着说道:“有仗打,谁还干这种没品的事儿?拆门搬床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
“那就邓参将跑一趟吧。”殷正茂收敛了笑容说道:“此战路途遥远,广州府至吕宋至少两千里,而且跨越重洋,要在当地打开一个突破口,然后立足,而后一步步的和红毛番作战,这每一步都是步履维艰。”
“我们现在第一个困境,就是我们没有足够火器的船只,就像最初的红毛番一样。”
殷正茂对红毛番非常的了解,和固有印象不同的是,红毛番最开始到南洋的船,并非武装到了牙齿,满是火炮、火铳,像刺猬一样的武装商船或者战船,而是一种三角帆四桅船,这种小型的帆船,装在货物就不能装载火炮。
彼时红毛番们根本不会轻易作战,而是利用各种手段,或者贿赂、或者哄骗、或者强占,割一块地出来。
殷正茂严肃的说道:“彼时红毛番在没有坚船利炮时候,是怎么做的?”
“他们通过在贸易港口附近建立要塞、营堡,来控制港口和贸易,获得补给,我们发现营堡只需要一百人到三百人,就可以防守三千到五千人的进攻。”
“所以,我们第一阶段的目标就是建立一个据点,我们的货船,可以到这些地方将各种原材料、资源运回,换防士兵,送去补给。”
“我们在陆上荡寇平倭的时候,我们是优势,我们有着源源不断的补给,有着经验丰富的百战老兵,有百姓们提供虏情,我们了解地貌,可以有条不紊的制定战术,可以多方配合作战。”
“但是到了海上,我们是陌生的,失去天时地利人和,作战将会是极为艰难的。”
“这一场战争…我们要做好输掉的准备。”
“诸位不要掉以轻心,杀死敌人,就是对敌人最大的尊重!”
殷正茂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大明军威武!”
“大明军威武!”所有武将站了起来大声的喊道。
红毛番在刚开始大航海的时候,作战方法是以守代攻。
这样的战略具体体现为:通过种种手段获得港口附近的土地;用最快的速度建立营堡;进入内陆不要超过五里,且随时保证部队撤离到船上或要塞之内;因为信风的缘故,船舶到港时间区域固定,在补给和换防士兵到达之前,要守住要塞;
最重要的是大量预生产一切可能用到的东西,包括了床弩、火铳、火炮、弓箭、火药,甚至还包括了窗框、加工过的石料、各式各样的机械。
而现在红毛番的战术随着武装商舶、战舰的不断成熟,战术也发生了改变,信风的缘故,到港时间的固定,红毛番的进攻已经从过去的单纯的以守代攻,换为了潮汐式波浪式的进攻。
而深入内陆的距离也随着火器和军队建设的发展,战斗力的增强,逐渐从五里,不断的扩展到了数十里的地步,以守代攻也变成了以攻代守。
所以广州、福建等地的倭患,主要呈现出一种剿灭平定不久,下一个潮汐又汹涌而来的特点。
一味的防守,设立海防同知,在沿海建立营堡,可以抗倭,但不能根治,没有海权,海防就是一个虚伪的命题。
殷正茂反复上奏谈及过要想根绝广州倭患,就要想办法恢复对马六甲的控制,那是大明的海上嘉峪关,守住了马六甲,才能守住大明海疆的安全。
他的这个想法,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在长期平倭战争的经验总结,也并不新颖,早在永乐年间,郑和就提出过这样的观点。
欲国家富强,不可置海洋于不顾,财富取之海洋,危险亦来自海上,一旦他国之君夺得南洋,华夏危矣。
而现在随着朝廷对开海整体方向的转变,殷正茂看到了希望。
“那么在邓子龙前往南澳岛劝降林阿凤的时候,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寻找助军旅之费了。”殷正茂对张元勋谈到了眼下的主要工作,募集军饷,寻找助军旅之费。
张元勋稍微估算了下说道:“最少需要三十万两的助军旅之费,我们都知道,朝廷穷的当裤子了,这银子、粮食、火炮、火铳、火药、船只都需要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还需要一笔武装和训练林阿凤那群海寇的军费。”
“至少也要三五万两银子。”
殷正茂极为无奈的说道:“确实很多,但是我们极南的权豪们,应该很乐意帮忙,一旦我们真的拿下了吕宋,战场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