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礼部尚书万士和拿过来了奏疏,只觉得一阵眼晕,坏了,日后想继续做这个明公,难不成还要学算学?!
万士和突然觉得陈学会还不错,不是叫学会吗?还是让他来学吧。
张居正拿回了奏疏说道:“余探花仍然不服,连章上奏,陛下又出一题,曰:官劝粮二百二十石,上上户二十四户、中上户三十一户、下上户四十五户、上中户六十八户。上上户多中上户七斗,中上户多下上户四斗、下上户多上中户三斗,问,四等户各该几何?”
“余探花这次终于服气了,上奏曰:臣愚钝,陛下批注曰:多读书。”
大明户分得很多,上上、中上、下上、上中、中中、下中、上下、中下、下下等等,一旦有战事,就要劝粮,每一户都不一样,殷正茂在两广平倭荡寇,就遇到过这个问题,各家各户应该纳捐多少为宜。
“多少啊?”万士和发出了算学盲的惊叹声。
张居正稍微掐算了一番说道:“上上二石三斗,二十四户共五十五石二斗;中上户每户一石六斗,三十一户共四十九石六斗;下上户每户一石二斗,四十五户共五十四石;上中九斗,六十八户共六十一石二斗。”
“元辅也擅长算学?”万士和看着张居正伸出一只手,惊骇无比的说道。
张居正笑着说道:“一般,闲来无事,看过两本书。”
“一般吗?”万士和失神的说道,如果这都算一般,那还有什么是不一般的呢?
张居正笑着说道:“其实很简单。”
“哦…”万士和沉默了下来,他和余探花一样,都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该怎么解。
“方法是一样的,万尚书好好琢磨下就清楚了。”张居正合上了奏疏,余孟麟在陛下手里走了几个回合,一败再败,一败涂地,最后以臣愚钝收尾,余孟麟从题面难度就看出来了,他要是再问,陛下就该把他叫到文华殿来上课了。
万士和呆呆的坐在那里,随后脸上的表情从惊惧到平和,当礼部尚书这两年,万士和觉得自己活着的瞬间,就是自己被骂的想死的时候,但是万士和也逐渐习惯了,平平淡淡的、麻木不仁的自己,烂就烂呗,反正皇帝陛下、元辅先生、朝臣们也没有要求他做的更多。
手里的差事办好了,不办出差错来,也挺好。
“先生。”朱翊钧开口说道。
张居正如同条件反射一样,猛地站了起来,俯首说道:“臣在。”
“先生,我国朝为何设讲筵之法?”朱翊钧十分平静的问道。
张居正俯首说道:“陛下今日之学与怠,系他日治与乱。如好学,则天下君子欣慕,愿立于朝,以直道事陛下,辅佐德业而致太平;怠,则小人皆动其心,务为邪谄以干富贵。人不学,则不知义。”
按道理来讲,小皇帝玩算盘、学算学,都是不务正业,张居正作为元辅帝师,就应该直言上谏,责难陈善,匡扶陛下回到正轨上来,可陛下正业搞得挺好的,四书五经、矛盾说、公私论,所以搞一点算学而已,搞也就搞了,眼下大明也确实缺少算学人才。
“诚如是也。”朱翊钧点头说道:“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可是这些儒生明明不懂算学,不懂还不肯学,着实是有些厌学了。”
“先生上奏申旧章整饬学政,状元郎、探花郎都不懂算学,不应该学吗?”
“应该。”张居正再次俯首说道。
朱翊钧点头说道:“算学启蒙自翰林院、国子监开始推广吧,即日起,和朕一样,院监每月二十九日,月考一次,由皇叔出题出卷,考不过就罚抄三百遍吧,每月把最高分和最低分的十人,张榜公告一月。”
“朕二十九日亦考算学。考校算学自朕起。”
“这黄榜张贴的时候,字一定要大,在京师城门各处,立好牌额张贴,让南来北往都看看,在各坊门前竖小牌额张贴,暂且如此。”
给这帮整天闲的没事找事的翰林、监生们找点事儿做,上上强度,也没有什么惩罚和赏赐,就是单纯的张榜。
只要监生、翰林们丢得起这个人,朱翊钧就每月一贴。
“臣…遵旨。”张居正听闻之后,俯首领命,陛下已经是成熟的陛下了,这连消带打,翰林和监生们,怕是有苦头吃了。
“廷臣考不考?”万士和打了个哆嗦,疑惑的问道,他都这个岁数了,再考算学,怕是月月倒数第一,到时候张榜出去,他直接吊死在房梁上,也省的被人指指点点了。
翰林、监生都是学生,他可是礼部尚书,他真的丢不起那个人。
葛守礼一脸淡然的看着万士和,他隆庆年间做户部尚书,《算学宝鉴》他可是用了不少的功夫钻研,考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