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现在吕宋那边穿短衫还热的冒汗?”
王谦面色通红,大声争辩道:“爹,我都给你生了俩孙子了,我不能总在京师做事啊,我去了吕宋…”
“不许去!”王崇古再次打断了王谦的话,厉声说道:“你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王崇古真的生气了,他的威胁不是请环首刀心来彰显做父亲的威严,而是要打断腿,这显然是打算说到做到。
“我找陛下说去!”王谦猛地站了起来。
王崇古一脚就把王谦给踹下了行驶缓慢的马车,寒风猛地吹到了车厢里,王崇古指着王谦说道:“去,陛下不把你骂回来,我跟你姓!”
“那还不是姓王吗?”王谦坐在雪地里,嘀嘀咕咕的说道。
“你说什么?”王崇古感觉气血翻涌,这逆子,真的是想要气死他,一天到晚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见一次,就惹他生气一次。
“没什么!我要进宫见陛下!”王谦说完就立刻向着皇宫方向走去。
车夫有点懵,这对父子天天闹哪样!这是走还是不走?是去西山,还是去皇宫?
“去西山!”王崇古气急败坏的下令让车夫继续前往西山。
王谦真的为陛下立过功,王谦想见陛下,奏闻之后,得到了陛下的宣见。
朱翊钧在文华殿的偏殿,用锉刀挫着模型,他上下打量了下王谦说道:“你要去吕宋?”
“是。”王谦十分确定的说道。
“恩,不错,但是不行。”朱翊钧放下了锉刀和模型,摇头说道:“你去不得,那边太苦,你受不了。”
“那泗水伯、鹰扬伯、番都指挥他们去的,臣为何去不得啊。”王谦一听就急了,父亲不理解他,结果陛下也不理解他。
“这样,你跟朕打一架,打赢了,朕就让你去行不行?”朱翊钧听闻也不恼火,打量了王谦,提出了自己的办法。
打一架,赢的人说了算。
“臣不敢!”王谦赶忙俯首请罪,他思索片刻说道:“臣也打不过陛下,陛下的长短兵,臣也略有耳闻。”
敢不敢打,王谦又不是骆思恭那个脑子一根劲儿的主儿,王谦真的不敢,就是敢,他也打不过,陛下习武的凶狠,王谦知道一清二楚。
“知道就好。”朱翊钧指着自己说道:“朕十六岁,顶多就是一个京营锐卒的水平,生死搏杀,朕不见得能打得过锐卒。”
“去吕宋的客兵,个个都是在刀口舔血的锐卒客兵,你又没犯错,朕要是把你流放到吕宋去,就是赏罚不明。”
“更加准确的说,你去了是去送死。”
朱翊钧的优点不多,有自知之明是一个,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逼数,虽然是青年组第一高手,但是和壮年比,体重上就会吃大亏,生死搏杀,他不是锐卒的对手。
而王谦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去吕宋真的会很惨,这年头的吕宋遍地都是黑猩猩、大鳄鱼,王谦对着大猩猩龇牙,大猩猩一个冲拳就干死他了。
“你这是挨打了?”朱翊钧看着王谦腚上的大脚印,乐呵呵的问道。
王谦满脸委屈的说道:“我爹打的。”
“哈哈哈!”朱翊钧毫不客气的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你爹不让你去,理由很简单,你的实力不允许。”
王谦终于知道了自己老爹为何欲言又止,小时候他爹让他习武,王谦怕吃苦,就是不肯,现在好了,他想做什么,都做不成。
子不教,父之过。
王崇古自己也无话可说,王谦不习武这事,未尝没有王崇古心疼孩子的放纵。
“奇怪,王爱卿素来惜命,这是怎么了?”朱翊钧还是不明白,王谦为何要前往吕宋,动机是什么?
如果是建功立业的话,王谦在京城配合海瑞查贪反腐,那功劳也是用麻袋装,怎么就动心起念,要去吕宋喂蚊子?
王谦面色愁苦的说道:“不敢欺瞒陛下,臣今日在家里盘账,发现了每年都有十二万到十五万银的收入,来历不明,臣惶恐。”
“十二万银的收入来历不明?”朱翊钧坐直了身子,他严肃的问道:“究竟是什么事?言官们知道吗?”
“臣就是言官啊!”王谦都快哭出来了,上一次塞外那一万两千顷的草场的事儿,还没结束,这又一笔银子,实在是让王谦胆战心惊,他爹怎么那么能赚钱!
他还是言官,他也查不出来是什么,就打算溜之大吉了。
“缇帅!”朱翊钧的手指在桌上不停的敲击着,而后猛地停下,这笔银子究竟从哪里来的,必须要弄清楚。
赵梦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俯首说道:“臣在。”
“去查查清楚。”朱翊钧让赵梦祐亲自督办,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