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你现在病还没好,就想出去得瑟?你对得起我为你病情做的一番苦心?
还有,你既没有自己的事业,到现在都还是寄生虫,没有为生活琐碎的事而烦扰过,你就没想过身为“李家子”的责任,给你爹我生个孙子出来,再去想别的?
“儿谨记。”
李兆先也知道父亲这两年为他的病而发愁,也理解父亲对于家族香火的执念。
现在父亲都已这般说了,他就算再不情愿被关在家里,也只能暂时忍受。
……
……
张周往宣府一行,在出京师五天之后,就过了怀来县。
本来张周以为行军速度不会太快,等出来后才发现……真是什么将能带出什么兵。
一群平时看起来跟兵油子的慵懒士兵,知道是跟着他这个“名将”上战场,一个个都迸发出了潜力,一天走出一百多里路,沿途还不带叫苦叫累的,连那些普通工匠,一路都没叫苦,赶着车拖着架着火炮的战车,一路上基本全都是荒芜凋败的景象,却也能完成急行军。
张周沿途也算是见识到大明西北的衰败。
尤其是在出居庸关之后。
连从居庸关往宣府的路,都满是杂草,都快难以区分路的痕迹,而沿途更是连一个村庄都看不到,偶尔能见商贾的踪迹,这些商贾在发现有大明军队路过时都是远远躲开……
出征第五天夜。
一行驻扎之后,驿馆里给送来了必要的伙食,其实驿馆不可能供应张周所带军队的餐食,只是单独给张周开小灶。
张周第一次当地方官,就是总制级别,在宣大这一亩三分地,张周官最大,驿馆的人更是知道张周乃如今皇帝跟前的红人,自然要尽可能照顾周全。
不求露脸,只求别被记恨。
“这得花多少银子?鸡鸭鱼肉……吃多了容易撑得慌。”张周指了指旁边的张仑,“拿出去吧,最近消化不良,吃不下!”
张仑一路可说是非常辛苦,就算不是吃糠咽菜,伙食跟家里比也是差了很多。
更主要的是,以他少年之身,要完成这般的长途跋涉,以往就算家里再严格要求训练,强度也比不上这行军烈度的一半。
随即张仑就提着食盒出去找朱晖他们一起吃饭了。
“先生。”孙上器进到张周的帐篷里来,“哨骑在三里之外拦截了几骑,其中一人自称是前宣府总兵官马仪,说是遭逢宣府马巡抚的诬陷,特地来找您申冤的。”
“啥?”
张周皱眉。
自己人都还没到宣府呢,怎么什么奇葩事都有?
孙上器道:“找过军中熟悉西北的人,确定是马仪无误。”
张周没有马上给出回复。
遇到这种事,最好应该就是不听马仪说什么,直接把人扭送去宣府,交给查办马仪的马中锡,如此体现出他张周跟这件事毫无关系。
或者是把人交给锦衣卫,让锦衣卫带回京师,交给兵部和刑部来查问,也可。
再下一级,是可以就地升帐,当着众勋贵和将士的面,公开查问马仪究竟犯了什么罪,然后再决定下一步如何处置。
最差最差的……也就是不该选择的,就是私下见面。
但张周可不是普通人。
“让他来见。”张周放下手上的公函,所谓的公函都是各地呈报军情的,在他出居庸关之后,有关宣大地界的风吹草动,都是他这个总制要关心的,他也要随时留意鞑靼人的动向,免得自己遭遇到鞑靼人叩关而入的袭营骑兵。
……
……
孙上器出营,把马仪给带来。
为了保证马仪不是来威胁张周安全的,还是把马仪的兵器给下了,同时捆住他的手,旁边还有六名锦衣卫随同。
“卑职马仪,叩见张制台。”
马仪见面就跪,一点都没有说犹豫,有种把张周当亲爹亲爷爷的感觉。
张周望着马仪的脸,叹道:“雄姿英发,真乃豪杰也。”
“嗯?”
旁边的孙上器等人看呆了。
张周居然如此承担一个“戴罪之身”的武将?
就算你再欣赏他,也不能从外貌就断定这是个“豪杰”吧?
“不敢当。”马仪诚惶诚恐。
原来这位新任的宣大总制,皇帝跟前的大能人,早就听说过我?还对我这般欣赏?难道说陛下也曾嘱咐他,让他器重于我?
“家中可还安好?我是说……你儿女等……”张周突然问了一句没来由的话。
马仪虎躯一震。
坏了,这不是要杀了我给那个该死的马中锡送礼吧?
马中锡可是定我死罪的!
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