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
王玺这两天只顾着行军,他还真没留意有关军中疫病的动向,但料想若是有相关的事项,早就该有人告诉他了。
没有报上来的,等同于没有。
张周道:“这草原上,野兽横行,豺狼虎豹什么的倒也不足为虑,反而是那些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小东西,有可能会影响到军中的安稳。”
“制台大人的意思是?”
王玺感觉到自己脑袋不够用。
明明能听懂张周所说的每个字,但就是听不懂连在一起的意思。
这打哑谜的本事……果真是读书人的性格,不然为啥人家是状元出身,还是天师呢?一般人印象中的神棍不都是故作深沉?
张周道:“我说的是鼠疫。”
“这个……”王玺道,“往常年瘟疫的确会在部分地方流行,但草原上……就不太清楚。”
张周点头道:“军中将士也一定要注意卫生,猫儿庄下面不就有个小泊子?草原上这个海子那个海子的,本官不想记,让士兵们有时间,去泊子里好好沐浴。以后这军中的条件要改善,尤其涉及到个人卫生,还有出恭等事。”
王玺从没见过这么治军的主帅,都听愣了。
带兵打仗,还是在敌人的地头,居然让士兵们下水去洗澡?
还提什么要注意个人卫生?
这都应该是带兵主帅应该在意的问题?任何兵法韬略上,都没提这么牛逼的事情啊!看来……果然一代名将有其与众不同的关注点。
还是太年轻了。
“末将这就去吩咐。”就算王玺心中万马奔腾,还是纯种的曹尼马,但嘴上还是要表现出受教的模样。
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张周点头:“好,快去!再是把夜不收散远一点,百多里内的消息要丝毫不漏,快马往来于威宁海与猫儿庄之间,两点一线不过百余里,我要四个时辰之内快马要能完成往来!这是为以后的巡防打下基础……”
“要在猫儿庄筑城,少说要调动两三万役夫出来,若是不能保证此处的安稳,建城又有何意义?有关威宁海的消息,再去探,保证那边的消息要在两个时辰内传到我手上来!”
“是!”王玺本来对张周的崇拜,建立在张周能借助天意打胜仗之上。
跟张周出兵一次,他也不由暗叹,这执行力,可真非一般的将帅可比,但就是追求的细节……有点不同寻常。
但可能就是有能耐的人关注点不同吧。
……
……
在张周三天时间带兵抵达猫儿庄的同时,王守仁也带兵抵达了威宁海。
这次再来威宁海,王守仁感慨万千。
一路上都很冷清,甚至可见很多残留的牛羊马等牲口的尸体,有的地方还有人的死尸,但就不是不见人影……从他带兵奇袭威宁海之后,这里接连发生了几场战事,以最后火筛跟亦不剌两部的战事为结尾。
现在这里成为被诅咒的地区。
本该肥美的草原,偌大的威宁海子周围,也都失去了往日的喧嚣。
“已经到了!前面再有二里多远,就是威宁海子!是不是该撤兵了?”
朱凤策马到王守仁身旁,此时的王守仁也正骑在马上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们来的是东南岸,这里也近乎是他们奇袭威宁海的,但还要再往北走个一二里。
王守仁道:“既是要巡兵,彰显此处乃我大明王土,则不能来而便走,要在这里完成一些祭天的典礼,骑兵来而往复,必要的放炮也有需要,这是为震慑草原宵小。”
朱凤听着就头疼。
虽然这次孤军深入草原,安全性看起来还不错,但因为大张旗鼓,草原各部族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动向。
如果草原真的不服大明的管教,就是要逆势而为,搞个偷袭什么的,以他们这五千兵马……好像还真做不了什么事。
朱凤道:“王教官,我说句泄气的话,您看这要是***来了,我们是力战呢?还是撤兵?张兄他人或是带兵已到了猫儿庄,但以他所亲率的一万兵马,遇到大战是不是……也当以先保存实力为先?”
王守仁听了这话,不由皱眉打量着朱凤。
那感觉,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王守仁这会也在想,你朱知节不是挺牛逼的吗?在西北军中威望那么高,眼下连我都未必能比得上你。
可你一旦提到行军打仗,怎么就跟没脑子一样?知道是丧气话,你身为统兵将领,相当于军中的副帅了,这种话也能说出口的?
心里没数!
王守仁也不去跟朱凤置气,毕竟从年岁上,朱凤还显得“年轻气盛”,无论是他王守仁,还是张周,都比朱凤年岁要大,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