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出事了?”同样是香艳刺激的桃色事件,叶小飞听着听着却止不住流出了眼泪,因为这桃色事件虽然香艳,可结局是悲剧的,而那个悲剧的主角正好是他苦苦等待的父亲,他怎么能像听别的故事那般平静呢?
“嗯,那时,我把各个方面的利害关系都跟他讲了,他那时也答应了说不再去找那女人了,可第二天当那女人又来找他的时候,他又啥都忘记了,乐颠颠的跟那女人鬼混去了,就这样一直到那天出事。我记得那天,还下着毛毛小雨呢,我们并没有歇工,中午的时候,那女人就来找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还在工地工作的你爸拉回工地的棚子里搞了,没想到,那一天老板却突然来工地,就看到了他们在鬼混的那一幕。老板悄悄的打电话了几个人过来,当场就把你爸给打死了,我赶到的时候,看到你爸躺在雨中,混着雨水,红红的鲜血,流了河。”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培宏声音都变得有点哽咽了,“老板跟我们说,你爸是因为工伤而死的,然后当场就给了我们每个人一万元封费,让我们不要把事情说出去。因为是我带你爸来的,后来他又找到我,加了四万元给我,编了个你爸跟狐狸精跑的理由让我回村的时候宣扬。就这样,我也昧着良心被他们收买了,小飞,我对不起你,其实我拿着这些钱心里也不安,夜里常常会想起你爸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噩梦连连,可我知道,就算想告,我们也是告不倒那老板的,人家可是有权有势力的。”
“培宏叔啊,你竟然为了那钱,隐瞒了我们这么多年,还想继续隐瞒下去。”对于父亲这么窝囊的死,叶小飞感到震惊,同时对培宏的贪婪金钱而隐瞒了真相而愤怒。
如果说,叶小飞曾经只是人们眼里的孤儿而已,那么现在,他知道了,他确实是一个彻彻底底孤立无助的孤儿了。
“小飞,我真的不是为了钱,而是我知道,这事,我们是告不赢的,人家后台硬着呢,曾经有民工讨工资都被他们打死了呢,最后不也是用钱摆平了,他们啥事都没有,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外来的民工连一条狗都不如,可我们却又不得屈服于命运,任人摆布。”林培宏很是无奈的说。
“我不管其他,培宏叔,我就只问你一句,如果被害的那个是你父亲或者什么亲人,你还会就这么收了钱不了了之?”叶小飞还不能明白外面的风险,但他的这一句话对任何有良心的人来说却是最具有杀伤力的。
“这……”这一句话果然就把林培宏就问住了,愣在那里,作声不得。
“那老板究竟是如何有势力?”叶小飞又问。
“那是一个省里一个很大建筑集团的一个市里的子公司,那老板是集团大老板的表弟,听说建筑局,市委等各个部门都有人,手下还养着一大批的打手,专门欺负我们这些没有势力的老百姓,一般人都玩不过他的。他给钱给我们的时候,还恐吓过大家,说谁要是走漏消息,跟他作对的话,死路一条。”林培宏想劝叶小飞罢了,所以哪里黑暗往那里说,“我还有两万元没用呢,我给你吧,还是别惹他们了。”
“不行,你什么时候回去工地?”叶小飞斩钉截铁的说。
“我……看完戏就走。”林培宏疑惑的看这叶小飞,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好,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叶小飞似乎想到了什么。
“什么?你跟我去工地打工?”林培宏意料之外的惊讶。
“是的,杀父之仇我能不报吗?就算告不了他,也要让他吃点苦头。”叶小飞眼里露出非常人一般的坚毅。
“你放弃村里将来村长的位置,跟我出去?”林培宏将信将疑。
“村长?培宏叔,你扯远了,我父亲这样被害了,我必须出去。”叶小飞摇了摇头。
“我不能带你出去。”林培宏却不答应。
“为什么?”叶小飞不解,为什么林培宏不带自己出去。
“我不能再害了你。”林培宏答道,他知道外面世界的黑暗与凶险,不是叶小飞个毛头小子所能应付的。
“害我?”叶小飞有些不明白林培宏的话。
“嗯,你还小,你不懂外面的世界有多险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带你爸出去已经是我的错误了,我怎么还能带你出去呢?”林培宏倒是说得情真意切。
“培宏叔,那个你倒是不必担心,我不会鲁莽行事的。”叶小飞知道林培宏在担心着什么。
“再说,工地的活你也干不了,你一个小伙子,怎能跟我们这些老人家干这种活呢。”林培宏拒绝的说着。
“不行,培宏叔,你必须带我去,否则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你也不安。”叶小飞已经下定了决心,他知道他如果出去,他的人生道路将会按另一条完全不同的轨迹走下去,是祸是福,他也完全不知道,也许,在别人看来是凶多吉少吧,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好吧。”林培宏犹豫了好久,终于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感到可惜,在外面打工,绝对不如在村里当村长的,几年后,回来村里还是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