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我们讲到西川节度使陈敬瑄原本已答应让王建来成都协助他工作、管理地方,但在患了红眼病的其亲信李乂的劝说下,最终改了主意,叫王哪里来的还是再回到哪里去,一下子撕毁了原来订立的协议(口头的)。
这下子可使原本高高兴兴而来,打算和当下的网红哥陈公绑定之后,再狠捞了一把,将来好高高兴兴回家去的王建给气得不行,眼看离那梦想只差最后的一公里了,却横遭毁约,这可好比是三伏天头上猛地惯了个冰桶,忽而浑身热乎乎的冒汗,忽而又是浑身凉嗖嗖地直到脚丫,心如坠入冰窘之中,这回脸可是丢大了。
“他丫的,这不是耍猴吗?把我当打酱油要的咋的?”王建好比是现今被坑蒙的游客一样一下子晕了,气得先是跺着脚把陈敬瑄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不止一遍,然后是坚持原计划不变,继续坚持强力发展机制,挥师西进,给姓陈的一点颜色瞧瞧,我王某人可不是那吃素的?
当然,这之后双方见面的态度就沒有原先那么友好了。没有了先前的握手寒喧、热烈拥抱、杀猪宰羊、好酒好菜款待、一星级酒店侍候(当然,那时沒有五星级,如果有,估计也会的),而是瞬间从热情洋溢的朋友变成了分外眼红的仇敌。
陈敬瑄的各城弛、各关卡守卫的将士遵照他的“立即投入全线防御”的命令,是积极动员起来,大力强化工事和兵员综合素后,只要看见王建的部队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刀枪棍棒的招呼。
【西川决死战】
悲情的王建毕竞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否则那么些年在江湖上是怎么混过来的呀?
于是在满腔怒火的作用下,他是一路过关斩将,先后攻取了鹿头关,汉州(今广汉,并将其交给顾彦朗之弟顾彦晖,任其为刺史),德阳,使陈敬瑄坚固的防线最终成了那一捅就破的楼市泡沬。
陈敬瑄原以为王建不是个疯子,决不会傻到拿自已的脑袋往他这块石头上死磕,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建偏偏就是个疯子(被他气疯的),而残酷的事实也告诉他,他也不是块石头,一连被端走了好几个地盘,几乎就差老窝和肩膀上的傢伙沒被端了。
没办法,终于被彻底惹毛了的陈敬瑄只好派出特使前去责问王建,“姓王的,你究竟是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找不凉快来了?”
王建应道:"我沒有想干什么,当初父亲召我前来,我是向顾公和全国人民打了包票的,一门心思想奔个陈公,图个锦绣前程。如今你们出尓反尔,又叫我半路灰头土脸回去,这叫我如何对得起观众,今后又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混呀?沒办法,为了不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我只得硬着头皮前行,且行且珍惜吧!"
一番话,说得特使是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回去转告陈敬瑄,他也是后悔不迭,气得毫无办法。
不久,为了报答王建对其弟的关爱和扶持,处于利益链条另一端的顾彦朗也出兵帮助王建,“老兄弟了!”两支军队汇合后抵达成都城下,开始了围攻。
但王、顾围攻了成都三天,却遭到陈敬瑄率部的坚决抵抗,见城里防御工事十分坚固,无法破城,顾彦朗率兵只好又返回了汉州。
但是,王建沒有收手,成都攻不下来,我不会转攻别的地方吗?东方不亮,也许西方亮了也说不定,于是又攻取了成都附近西川的很多州县,西川的乱象频现、危机不断。
这事最后闹大了,直到惊动了皇帝。唐僖宗派宦官叫停双方:“大家有什么过不去的,不就是块偏远的破地方吗?何必争的脸红脖子粗、要死要活的,看在朕的薄面上,大家就不能消消气,把什么都摆在桌面上、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按理说,西川山高皇帝远,原本是不会惊动到皇帝大驾的,唐僖宗也不是个专爱打抱不平,理顺东家长、西家短的金牌调解员,实在是双方的战火已经是触犯到了他切身的利益,不管不行啊!
【叫停】
因为王建讨伐陈敬瑄对西川十二州都造成了大损,西川向朝廷纳贡的道路就此中断,无奈苦逼的他只好出面调停。
但眼下陈敬瑄和王建正斗在节骨眼上,双方都急红了眼,跟不服输的公鸡一样,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最后唐僖宗也没办法,无语了,“草,朕说什么你们都不听,那朕也管不着了,你们爱怎么闹去怎么闹去,朕一边歇息得了!”
唐僖宗没想到这一歇息,竟双眼一抺黑歇到地下了。
公元888年三月六日,唐僖宗李儇去世,高寿27岁(在兵荒马乱中,能在位15年,又混到这个岁数寿终,也还算不错的了,之后他的接班人们,可就沒这个狗屎运了)。
唐僖宗这位生不逢时,在血与火的流浪中熬过大部分人生生涯的皇帝,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位流浪者的人生虽然结束了,但他想要调停却调停不了的王、陈西川之争才刚刚开始。
眼下王、陈俩人正好像是拳击平台上斗得死去活来的一对重量级种子选手,双方虽然斗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还在摩拳擦掌、卯足了劲,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