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说出那句话后,楚扬一直很平静地与男人对视,其实也说不上平静,那双眸一直清亮得很。
这在谢白看来,有些古怪,甚至人想歪。
“小谢,他怎么好的?”颜玉似不经意问道。
“聚神丹啊。”谢白顺口答着。
“没了?”
谢白摊手。除此之外,他还真不知道。
颜玉思忖之际,识海里响起火灵声音,说着它知道的事。
原来如此!
祁疯子能恢复,这功劳还有楚大少的一份!
楚扬神魂特殊,说不定在那过程中窥得了祁疯子什么秘密,有所倚仗,所以才会横插一脚?
颜玉瞥了眼隐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火灵。
“别躲了,你前东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这主角总得发个话,表个态不是。”
声音不大,却把男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想不明白的事,以后再想,男人一向秉持此原则。他看不真切女修,一如看不明少年,所以暂时不想了,回头看向角落。
火灵欲哭无泪。它出什么风头,好心好意地尽忠禀事,转头就被人家推出来当靶子!
磨磨蹭蹭的,别扭地飘了几步,还是一直在角落打转。
“得,回头别说是我的宠,扭扭捏捏的,忒小家子气了。”少年很看不上。
果然蠢笨!
这个时候最忌犹豫不决,徘徊不前,想着两边都不得罪,实际上却是把两边都得罪透了。
多好的表衷心机会啊!
这个时候或是义正言辞,或是慷慨就义般豁出去,说些狠话,发些毒誓,无论选择跟谁,被选择的一方心里一高兴,以后当然会好好待它。
至于落选的,哦,她没想过她落选这个可能。
吃进去的还让她吐出来,恶心不恶心啊?!
至于男人的心情,更不关她的事了。
按理说,火灵这种岁月悠久古董级别的,心眼都可成精怪了。它倒好,还是一幅天生的呆萌蠢,没一点长进。
“小寒?”男人看向角落。
闻言火灵惯性地往前走了几步,又踯躅。
气氛一时尴尬。
“要不,我们打个赌,谁胜胖子就归谁?”少年眉眼弯弯。
“赌什么?”谢白好奇,先男人问了出来。
“赌胖子此时再想什么。”少年好整以暇。
一直神识观望,背倚正屋大门的书生啧啧摇头。
“你头嫌按得太稳了是不,晃得我晕。”刺狐不满道,“摇个什么劲!”
“你不懂。”书生道。
“我哪里不懂了?”刺狐不服,“要不我们也来打个赌,赌胖子最后跟谁?”
自从楚扬一句“胖子”后,在刺狐心目中,“胖子”这个称呼,坚定的替代了火灵,小寒之类。它与胖子原先紧张的关系也开始亲近友善起来。
无他,它一苗条的,在胖子面前,深深的优越感呐。
“人心岂是那么好猜的。”书生带着明明白白的嘲弄,“与其说是赌,实际还不是让火灵自己选择。”
刺狐抓腮挠儿,想不通。
“就算那两位都给了答案,最后是对是错还不是火灵说了算。”
刺狐恍然大悟。
然后它听到男人干脆地拒绝:“不要难为小寒。”他自然看出少年的勾当。
“不是我难为它,明明是你。”少年脸上还挂着笑。
男人皱眉。
少年道:“我杀你容易,还是你杀我容易?”
正房里,书生肩膀上的狐狸再次听得云里雾里。
“还用说嘛。”谢白撇了撇嘴。
男人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你要杀我,比摁死一只蝼蚁还简单。”少年眸里开始泛起不易察觉的冷嘲,“所以小谢,你怕我还是怕他?”
怎么又扯到小谢?刺狐眨巴着它那双举世无双琉璃眼。
“我怕他作甚,当然怕黄兄你了。”谢白道,“我又不怕死,但黄兄你要是不理我了,那我这辈子怎么过啊!”
不怕死,就怕人不理他哎。
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少年默默翻了个白眼,顺道丢了出去。
谢白懵然无觉,他又没说错。
谢白没按少年的意说,男人却是懂了。
“所以,是我在为难它?”男人不确定道。
“当然。”少年瞅了眼重新缩在角落,恨不得与墙壁熔为一体的火灵,“它若是想跟你,早跳出来了。届时它有你这座大靠山,还用得着顾忌我如何吗?”
谢白也明白了,然后发现他刚才回答得是有些不符题意。
“反过来,我这个大腿不粗,没几两肉,它不得不为我考虑你的想法感受。毕竟,你一个不如意,一百一千一万万个我,都不够你杀的。”
字字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