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一步探讨刘邦成长的家庭环境,我们很有必要研究一下刘邦的家族成员。然而,现存史书关于这方面的记载并不详细,我们只能根据史书中的支言片语进行小心谨慎地推断,以最大程度地还原真实的历史。
刘邦于公元前256年出生,如果他的母亲刘媪两年生一胎的话,则刘邦同父同母的兄姊生卒年约为:刘伯约前262-?,刘喜约前260-前193,宣夫人约前258-?;刘邦同父异母的弟弟刘交约前230-前179。
一般情况下,周代男子20岁行冠礼后才可结婚,女子则15岁后行笄礼后嫁人,所以刘邦的父亲刘煓约前283-约前197年,刘煓的妻子刘媪约前278-约前207,妾李氏约前246-前197;刘邦的祖父丰公刘荣约前304-?。
上文已经论述过丰公,此处论述一下刘邦的父母,后文还会穿插论述刘邦的同族兄弟。
一刘邦的父亲太上皇——刘太公
提到刘邦的父亲刘太公,君的眼中或许会浮现出某些影视剧中的场面:一个老实巴交、满脸皱纹的农民,佝偻着身躯,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老泪纵横地责骂儿子刘邦是无赖、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农民脸上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和辛酸表情。
关于刘太公的记载,主流史书中很少,《史记·高祖本纪》就一句轻飘飘的“父曰太公,母曰刘媪”。而至于“太公”两个字,相当一部分学者将其解释为“对老年男性的尊称”,进而把刘太公联想成一个稍微有点家产的农村老大爷。
而一提到“公”字,现代人头脑中立即蹦出“老公”“公公”这两个普遍性的称呼,不分穷人、富人,也不分南方、北方。
正所谓,社会在发展,时代在进步,语言在演变,以当代人的语言用词习惯去衡量过去,尤其是2200多年前上古时代的词语意义,是极其错误的。
那么在真实的历史中,刘太公是什么模样呢?
我们通过检索先秦典籍,发现整个周朝八百年,只有一个“太公”——太公望,就是《封神演义》里大家所熟悉的姜子牙,准确的称呼应该是吕尚,姜姓、吕氏、名望、字尚父,“子牙”大概是春秋时期后人杜撰出来的“字”。
值得注意的是,《左传》一书中无“太”字,“大”是“太”的通假字,“大公”即“太公”。而《庄子·山木》中的记载“孔子围于陈蔡之间,七日不火食,大公任往吊之”,有人便认为“大”通“太”,“大公任”便是“太公任”。这种看法是错误的,《庄子》一书中“太”和“大”是两个字,不存在通假一说,比如《庄子·说剑》一篇中“太子乃使人以千金奉庄子”。
至于《史记·田敬仲完世家》中的记载“庄子卒,子太公和立。田太公相齐宣公”,此“太公”指田氏齐国的建立者田和。田和篡取了太公望建立的齐国,“太公”这个称是其继任者追赠的尊,先秦典籍中对田和这样的“贼臣”均无此称呼。除了田和,“太公”一词便只有刘邦的父亲“刘太公”了。
可知,刘邦的父亲是历史上第三位尊称为“太公”者,因此“太公”一词并非是对老年男性的普通性称呼。到了汉代之后,随着“公”这个词的滥用,“太公”也跟着廉价起来。
另外,《西京杂记》中有一段有趣的记载,曰“太上皇徙长安,居深宫,悽怆不乐。高祖窃因左右问其故,以平生所好,皆屠贩、少年,酤酒、卖饼,斗鸡、蹴踘,以此为欢,今皆无此,故以不乐。高祖乃作新丰,移诸故人实之,太上皇乃悦。故新丰多无赖,无衣冠子弟故也。高祖少时,常祭枌榆之社,及移新丰,亦还立焉。高帝既作新丰,并移旧社,衢巷栋宇,物色惟旧。士女老幼,相携路首,各知其室。放犬羊鸡鸭于通途,亦竞识其家。其匠人胡宽所营也。移者皆悦其似而德之,故竞加赏赠,月余,致累百金。”
大致意思是,刘邦当皇帝后,他的父亲闷闷不乐,原来是想念在家乡时的快乐生活;于是刘邦仿照着家乡建造了一座城邑,命名为“新丰”,并把父亲当年的故人统统请到新丰城,以陪伴父亲。
刘邦的祖父担任楚国的“丰公”,既富且贵,家境优渥,于是刘邦的父亲“平生所好,皆屠贩、少年、酤酒、卖饼、斗鸡、蹴踘,以此为欢”,完全是一副纨绔子弟的作派!而刘邦的性格“喜施,意豁如也,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产作业”。试问刘邦倘若是普通农民出身,自顾生计不暇,哪有钱财“喜施”,又岂会养成“大度”的性格!
关于刘太公的名字,《史记索隐》引皇甫谧曰:“名执嘉”,引王符曰:“太上皇名耑”,与湍同音。此文姑且从之,刘太公,名煓,字执嘉。至于刘太公为何没有留下名字,上文已经论述过原因。
刘煓除嫡妻刘媪外,又另娶了李氏为妾,生子刘交,也就是后来的楚元王,南朝刘宋的建立者刘裕便是楚元王刘交的后裔。
一提到纳妾,君或许认为,只要有钱就能在古代随便纳妾。这至少在汉代以前是错误的。汉代典籍《白虎通义》记载:“庶人一夫一